张清妍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泪水涌出,张清妍的视线清明了一些,对上了男人的黑眸,脑袋就是“嗡”地一响。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张清妍秫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觉得那么熟悉她一定是见过这男人的,知道这男人的底细,可为什么怎么都记不起来呢
突然间,笼罩着自己的身躯没了,张清妍被人拽了起来,又绑成了粽子。后背一痛,被人推倒在地。
张清妍听到一声惨叫,却不是自己的,抬头就看到那男人森寒的眼神,纤细的手掐着一个大汉的脖子,将大汉的脖子勒成几段。那大汉面色发紫,气若游丝,快要死了。
“不要不可以”张清妍大喊,眼泪又涌了出来,“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张清妍茫然地想,可控制不住嘴巴,不停地嘶喊着,声音都哑了。
男人眼神微微一滞,垂眸看向张清妍。明明还是那样的黑瞳、黑焰和尸山血海,张清妍这回却是没有退避,固执地仰着小脑袋,对着男人。男人没再说什么,眼帘合上,一松手,大汉重重落地。
“快将他绑起来”另有人呐喊着。
几个人警惕地合围上去,见男人不抵抗,这才松了口气,将男人绑了起来。他们心中有了惧意,可是不敢像对付张清妍那样粗鲁。
捆绑好了这一大一小,剩下人的面面相觑,思量了片刻,其中能做主的带头大哥才命人将门窗锁了,退了出去。
男人被捆着,却依旧站得直。
张清妍松了口气,眼泪如涓涓细流,洗刷着脏兮兮的脸颊,反倒是让整张小脸更加怪异。
一声轻叹。
张清妍抬头看到男人如同无骨的蛇,身子不可思议地扭动,绳子就松垮垮地落到了地上。张清妍怔住了,看着男人身体一震,恢复原样,走向了自己。
“你是谁”张清妍问道。
这是她自己问出口的,不是梦境,不是回忆。
男人仿若是没听见,也根本不可能听见,蹲下身,解开绳子,双手一伸,将张清妍抱在了怀里。张清妍没有再大哭,只将脑袋埋在了男人怀里,双手揪着男人的衣服,轻声嘟囔道:“你不能杀人大伯说你不能杀人的再杀人就不能入轮回了”
张清妍如遭雷击,意识恍恍惚惚。
男人脚步一顿,迟疑片刻,伸手摸了摸张清妍的脑袋,“嗯。”
张清妍攥紧的手这才松了开来,又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身体僵住,跨出窗户的脚磕在了墙上,身体晃了晃,这才一步跃出屋子。
张清妍感觉到了风吹在自己的背上,这寒意却及不上面前这个男人的气息。那种阴寒血腥的味道怎么都消不去。张清妍又开始颤抖起来,腹腔内一阵翻山倒海,极欲作呕。即使没有抬头,没有看到男人的双眼,她的眼前也浮现了那座尸山,那片血海。
她的眼眶重新集聚起了泪水,身体动弹不得,好似被绳索禁锢,五道黑线绑住了自己的四肢和脖颈,另有一道捆缚住了自己的心脏。
“这孩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张清妍模糊中听到有人如此感叹。
“抹掉记忆吧。以后我不会再见她。”
“这样”
“是我的错,当年没有防备,让她看到了。”
“唉,这也怪不了您,是我们判断错了,没想到这孩子的天赋虽然不怎么吉利,却如此厉害。”
“所以现在只能抹掉记忆了。让她忘了我,缚魂就散了。和那两个大的也交代一声,以后不看管她的长明灯,让他们也别再仗着有我在,带她胡闹。”
“我知道了。这几年麻烦您了。”那声音恭敬地说道。
“张家对我有恩,我的时限在这一代就要到了,帮着你们培养两个孩子,只是无足挂齿的小事。”
“我们张家只是为了自己,谈不上恩情。”
“我认为如何就是如何,至于你们如何想,为何这么对我,无关紧要。”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那现在”
“我来抹掉她的记忆。”
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到了张清妍的额头。
张清妍浑身一颤,感觉到有什么要消失了。她猛地睁开了双眸,对上了那一双黑瞳。黑瞳中的黑焰燃烧着,尸山血海矗立着,可是她这一回看到不仅是那恐怖的景象,还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惊讶。惊讶转瞬归于平静,那只冰冷的手拂过,盖住了她的双眸。
“小女娃,不要担心,你会一辈子平安喜乐,无虑无忧。”声音细腻如女子,语气却是平淡刚毅,如同温润君子。
张清妍心中一酸,泪水再次涌出,让那冰冷的手染上了一丝温热。那只手稍稍一颤,如同那人眼中的惊讶之色,在瞬息之后就消失了,仿若错觉。
张清妍忽然间想了起来。
在她三岁第一次离开家门,被家中长辈错认为有阴阳眼后,就由大伯牵着手,走进了张家的内院深处。
那是张家祠堂的所在,祠堂内只有初代先祖张龘的牌位,但整个祠堂不是只有一间屋子,而是一个凹字型的院子,牌位被供奉在主屋,张家家族史被整齐陈列在西屋,东屋则点着张家族人的长明灯。张家子嗣出生,开始在外行走,就会被点亮长明灯,等到子嗣殒命,长明灯自动熄灭。但这传统传承至今作用已是不大,现今科技发达,方便,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过去就能知晓,若是电话过去没人接,那当然是人出事了。不像是古代,子嗣要入红尘,云游四方,增长阅历,一别数十载杳无音讯都有可能,长明灯就是最重要的方式,长明灯灭,自然会有张家人去卜算死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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