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熟知地理。”护卫扬起了浓黑的双眉。
中年人笑了笑,脸上又是那种得意的表情,“那是自然。我是京城人嘛”
“京城人还学这个”护卫的眉毛又落了下来,眼神中是明显的怀疑。
“呃这倒不是”中年人尴尬地摇摇头,然后又对着桌面琢磨起来,“我是给人当幕僚的,看到过地图。好像也看到过这条路线。”中年人将那不存在的线又描了一遍。
“地图”两个护卫对视一眼。
地图在大胤朝是个稀罕物件,只有官家才有,达官显贵多了去了,家中收有地图,还画出了路线的,多半是武将,用途就只可能是军用
两个护卫看向那中年人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军用地图和路线随便透露出来,这就是在泄露军机
“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中年人察觉到了这一点,慌忙摆手,“我伺候的主家不是武将,看的也不是军用的地图。你们想啊,咱们这开朝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在江南一带打过仗”
两个护卫接受了这个解释。
中年人却是目光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两人,又看了看那个书生。这两个护卫这么敏感,显然是军旅出生的人,可他们保护着的这位小少爷明显是个弱质书生,不像是习武之人。武将的子嗣未必会当武将,但在年幼时都会习武打底子,不说手下工夫如何,至少身板壮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想不出这是大胤朝哪位武将的家眷,中年人作罢,又思索起那条线路来。
“咱们这开朝这么多年”中年热忽然间想起了自己方才随口说的一句话,突然间神采奕奕。
“你想起来了”护卫问道。
中年人重新描摹了一遍那条路线,和方才的那两次有所区别,而且不再止于京城,又在京城的西北方转了个圈,两点之间却是断了,是中年人抬手后,在那块区域画圈。之后,中年人手指回到了,边划拉边说道:“宣城,肃城,利州府,黄坡村,天水城,京城,漠北”
其他人都惊奇起来。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则是惊恐。
“这到底是什么路线”护卫问道。
中年人的手指在漠北那儿画了几个圈,“是一副老地图上的标记,将那些标记连起来才有这样一条路线。那张地图糊了一半,漠北那里一团墨迹,不知道写了什么。”
“老地图”两个护卫低头沉思。
“我主家一开始觉得这是藏宝图。”中年人一脸迷惑,“但藏宝图应该只有一个地方吧那些图上可是有好多地方”
“那些图好多地方”护卫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
“对,好几张,好多标记,而且有的标记上另有标记。”中年人补充了一句,“主家招了不少人来揣测地图的用途,还派人去那些标记的地方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所以你可以随便这样说出来”护卫斜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摸了摸胡须,轻松地笑了起来,“当时主家招来的人就有十几个,后来主家还拿了这些图去找不少人打听,连天灵寺的和尚都找过。这也是过去的时间久了,你们又是外乡人,才不知道。那会儿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七咳咳”
“七什么”护卫追问道。
“没什么啦没什么哎,你们说那位张大仙要去京城那我可得给主家说一声,说不定那位张大仙知道这图的秘密。”中年人转了话题,揪掉自己一根胡子,疼得呲牙咧嘴,“真是可惜了,这要早些年还好,我这就是立功了。现在都不知道这图塞书房哪个角落去了。”中年人叹气。
要是早些年,他探听到这消息就是立了大功,必然受到主家的青眼。现在报上去,也不知道主家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些让他兴致盎然的“藏宝图”。
“那些地方都死了人。”年轻人嗫嚅着,坐立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哭丧着脸,“我我还要去京城吗”
中年人一愣,“你是说利州府和黄坡村也死了人像肃城和天水城那样还有宣城”
年轻人忙不迭地点头,言简意赅地讲了讲利州府和黄坡村的事情,“怎么办我还要去京城吗”他慌乱无措地询问这些陌生人的意见。
“这可不光是死人啊”中年人倒吸了口凉气。所有的事情都和鬼怪有关,这应该说是撞邪才对难道当年那些地图是用来预知将来会发生撞邪地点的地图这么说来,有的被双重标记,有的没有,就是有的已经应验了,有的还没应验了的中年人激动起来,随即想到主家已经对此不感兴趣,又低落了下去。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宣城”那两个护卫骇然劝道。
书生看了两人一眼,“大仙在京城呢。”
“可我们未必能先找到大仙。”护卫劝道,“再说了,大仙都不让人跟着呢连李家那个小子都被她给赶走了。大仙早就猜到有危险了呢”
“等会儿,你们说什么呢”中年人回过神,连忙追问。
护卫含糊地说了和张大仙在宣城结识的事情。
“那京城岂不是”中年人噌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赶快去通知主家”说着,中年人就飞奔去了驿站后院,不一会儿,马蹄声就传来,又远去,在官道上徒留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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