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狂的一个人,都有他无奈发脾气的时候;再傲的一个人,也有狼狈的一刻。这话适合现在的冷青。他被我这招一阴,气得终于爆发了,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骂骂咧咧向我走来。在使坏成功的一瞬间,我心里确实暗喜过,但接下来怎么办,这让我头疼,我打不过冷青,甚至他让我一条胳膊一条腿,我都没底气能赢。看他恨不得活撕了我的架势,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杜兴发狠救了我一命,他站起来向冷青跑去,借力起跳扑到冷青后背上。这招我之前使过,不过杜兴的想法跟我不太一样。我是扑上去乱抠,杜兴却把自己身子整个横了过来,双臂死死地缠着冷青的左胳膊,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右臂。我不知道杜兴和冷青到底谁的力气大一些,但这都不是关键了,杜兴整个身子用力,全集中在冷青双臂上,他借机一发力,竟把冷青双臂抻直了。这可是个人肉枷锁,冷青哼哼几声,想挣脱都没挣脱出来。
杜兴跟冷青较劲儿,憋得一脸通红,还对我念叨一句:“快打!”我知道时机稍纵即逝,现在可是弄死冷青的好机会。我又冲了过去,根本不客气,抡起拳头,对着他太阳穴砸了起来。虽说我这拳头比不过杜兴的,但也比一般老爷们儿的要厉害,我砰砰砸了四五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诧异。要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仰头问一句:苍天啊,冷青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他的太阳穴竟然比我拳头还硬。
其实冷青也不好受,只是他忍痛没喊出来罢了,看我一愣神一停歇,他反击了。他攻击我的招数很奇特,用起了脑袋。他往前踏一步,对着我额头狠狠来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就跟被铅球砸中一样,瞬间晕乎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再次坐在地上。冷青本想补一脚,把我踢晕,可该着我运气好,他这脚还没过来呢,我就无力地躺下了,也免挨了此劫。
冷青没理我,又专心对付起杜兴来。他原地嗖嗖转了几个陀螺,不过杜兴没我那么好对付,不仅没被转下来,反倒身子加力,把冷青缠得更紧了。冷青也聪明,见这一招不好使,索性整个人往后一仰,砰的一声,他拿杜兴垫背,一同摔在了地上。杜兴疼得哼一声,身子劲儿稍微松懈了,冷青就等着这机会呢,几下挣脱出去,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我发现冷青学坏了,我和刘千手用阴招一演示,他现在的招数也变得极其阴险。他举手伸出两根手指,就势要往杜兴脸上戳去。这意图很明显,他要废了杜兴的双眼。我看得心里着急,人的眼睛可太重要了,真要瞎了,这人就等于废了一半了。
可我浑身没劲儿,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无计可施。这时候古怪再次出现,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的,突然间冷青抖了一下,随后他很痛苦地捂着胸口,猛地从杜兴身上站起来。他一定很痛,整个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眉毛都快拧一块儿去了,嘴里还哗哗往外淌血。我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但能肯定,他的五脏六腑出了问题,还有胃出血的征兆。冷青挣扎了一小会儿,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一抽一抽的,眼见活不成了。杜兴趁机爬了起来,不过他没乘势攻击冷青,反倒踉踉跄跄地往旁边靠了靠。
之前问天就这么古里古怪地死了,当时还出现一阵婴儿哭,这次虽然没有哭声出现,但我坚信,冷青跟问天一样,是被这“婴儿”弄死的。唯一的差别是他俩一个脑袋出了问题,一个内脏遇到攻击。我猜qq神秘人就在附近,我觉得他不会害我,也就壮着胆子往厂房外走去。我这次很执着,就连刘千手叫我停下,我都没听。这厂房不被冷青锁上了吗?这难不倒我,我捡起那狼锤,凑过去对着门锁砸上了。
这狼锤真是个宝贝,我挥舞起来稍微有点儿沉,估计冷青用起来正好,它打在门锁上的破坏力很大,我砸了七八下,这门锁就开了。我又推开铁门,走出去四下看着。可外面一片漆黑,哪有什么神秘人?我有些失望,而且刚才就是被这一股劲儿撑着,现在一失望,我身上的疲惫感又回来了,我腿一软又坐在了地上。
刘千手先给警局去了电话,让那边火速支援,其实也不算什么支援了,他们过来查看现场和收尸就可以了。紧接着他缓了缓身子向我走了过来。这次没等我问,他就直说了:“咱们运气好,冷青和问天都有先天性疾病,要不是他们临时犯病,咱们难逃一劫的。”我“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信。遗传病?我心说我还没听过哪个遗传病能让人吐血呢。我回忆着问天和冷青死时的惨状,试着分析这里面的猫腻,可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因为这看着太诡异也太恐怖了,好像用常理都解释不通。不过事后有次我跟我一个在军工厂工作的哥们儿聊天时无意说了这事,他没直说,隐隐给我露了个话,说大小锤王的死很可能跟一种军事武器有关,我知道他签了工作保密协议,不方便多说,但这无疑给我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我们回去后,刘千手又找人调查了枪库管理员,我是没参与这件事,反正最后库管换人了。晨晨也没逃出坐牢的厄运,被送到了一个女子监狱,我本想抽空去看看她,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事也就压在我心里,偶尔想起她时,我也只能空叹一口气罢了。
细算起来,这个行尸案,我们牺牲的同事太多了,包括王根生的尸体,最后也在海里被捞上来了。整个案件连带着十字架凶杀案和折翼天使案,全被作为机密封印起来。除了当事者以及那些参与过的同志以外,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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