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凶手挺怪,我和刘千手都被他收拾了,他现在杀我俩很轻松,可他一点儿这意思都没有,一脚将地上的枪踢开,还想骑着摩托继续逃离。刘千手不干,吆喝一声扑了过去。我看到这儿,心说糟糕,刘头儿这是要跟凶手玩命啊。
我一直觉得刘千手挺聪明一个人,看办案时那缜密的心思和推理,这爷们儿智商不得奔120去?现在一看,他傻了吧唧的,也就那回事吧。凶手都有意放过我们了,他非得跟人死磕,最重要的是,我俩还真打不过这凶手。这叫什么?纯属往死里撞南墙呢。
在刘千手扑到凶手身边后,我就有种强制闭眼睛的冲动,我真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心说弄不好刘千手死前得被揍成猪头样。
但打斗声传来后,不得不说,我被刘千手的架势弄愣住了。他半蹲着马步,平推双掌,一掌接着一掌地往凶手身上施压,凶手也没料到刘千手有这么强,慌神之下被逼得连连后退。刘千手打几掌,他就被迫后退几步,尤其最后那一掌,还砰的一声印在他胸口上。
刘千手的招数绝不是擒拿,反倒有点儿武功的意思,我心说真没看出来,刘头儿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虽然我坐在地上很囧很没形象,但还是忍不住鼓掌吆喝起来:“头儿,就这么打,揍那兔崽子。”
在我给刘千手鼓劲儿的同时,凶手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也一改之前的动作,耍了一个古怪的姿势。他双腿一前一后,半握着拳头弯曲着手臂,还把食指伸了出来。怎么形容呢?好像一只大螳螂。
我不笨,他一亮这招数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武把子。要不是亲身经历这场面,我保准怀疑他俩是在拍戏呢,不然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武林高手?
凶手率先发起攻击,他出招很怪,不是拳头不是掌,就用他那手指头戳刘千手。刘千手试图防守,可他哪儿防得住。几个回合后,凶手逮住机会在刘千手身上猛戳了几下,刘千手身子瞬间不灵活起来,有种半身不遂的意思。
我一点儿鼓劲儿的心思都没有了,那凶手还走到刘千手身后拎着他脖领子一把提起来。凶手块头大,刘千手长得小,他这么提着刘千手,隔远看,就好像大猴拎小猴似的。凶手四下打量着,又把刘千手拽到车门前,一使劲儿把他丢了进去。
这下可好,刘千手上半个身子趴在驾驶位上,下半个身子耷拉在车门外,撅着屁股一动不动,明显晕过去了。
凶手冷冷地看着我。我心里拔凉一片,甚至还特别想骂人,心说刘头儿啊刘头儿,你打不过事先说一声啊,结果我还以为你能打过呢,刚才可劲儿鼓掌,全让凶手记住了。
我不知道凶手会怎么对待我,我也实在没那本事跟他肉搏,我冷冷地看着他,凝视着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我看不到凶手的眼睛,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干站一会儿后竟然一扭头走了,骑着摩托车从我面前闪过。
别看危险就这么古里古怪地过去了,我还是老半天没动弹。等我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踉跄地向枪走了过去。
把枪握在手里的一刹那,我心里终于安稳了一些。我又来到警车旁边,想把刘头儿拽出来。可刘千手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也没弄动,最后不得已之下,我摸着他大腿根掐了掐。这地方是人的一个弱点,掐起来特别疼。
没几下刘千手醒了,他哼哼呀呀自行爬了出来,还一屁股坐在车轮旁边,脑袋也不嫌脏地靠着车轮,一脸的痛苦样儿。我平时挺爱干净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凑合着坐在他旁边,还小声念叨一句:“头儿,抱歉,我给你丢脸了。”
“丢什么脸?”刘千手闷闷地回答我,还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顺着他所指看去,发现他食指肿得不成样子,很像街头卖的烤肠。我联系着之前的经过,问他:“咋了刘头儿,你这手指头是被凶手射的吧?”
“没错。”刘头儿解释道,“那凶手是个武术行家,还会使用石子之类的暗器,今晚上咱们被他收拾了不丢人。”我想想又问:“头儿,那咱们警队里谁身手好,能跟凶手叫板?”刘千手摇着头:“没一个能行的,甚至要我说,三个一般警察一起上,都不是这凶手的对手。”
我听得特别揪心,心说身为警务人员,竟打不过一个贼,我们还能上哪儿讲理去?可我没死心,有了个主意:“刘头儿,要我说咱们不行就搬救兵吧,跟上头说说,借来几个特警或者特种兵。”我这么说很在理,而且我还真不信邪了,以特警和特种兵的身手还斗不过这“民间高手”?
刘千手倒很奇怪,立刻把我的建议否了:“我有一个人选,只要他能出马,这桩十字架凶杀案保准能破。”我好奇心来了,问他这人是谁。刘千手就是不说,还告诉我,能不能请这人他说了不算,还得跟上面要一个特权。我真想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但压着性子没多问。
我俩干坐一会儿后,刘千手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让警局派人来现场,还顺带让他们去我家看看,试着寻找更多有用的线索。
在等支援的时候,我俩嫌风大,都躲到警车里了。
我还有个疑团一直没解开,大半夜的,刘千手怎么知道我追凶追到这儿了呢?他告诉我原因:“今天下午大玲子家那里有线索了,是痕迹专家找到的一组鞋印,这鞋印很怪异。按走路习惯来看,一般人踩出来的鞋印,脚跟地方压力会大一些,但这组鞋印相反,脚掌的压力大。痕迹专家和我都分析过,造成这种原因的,只能是这鞋印的主人练过功夫,很留意走路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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