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实录_延北老九【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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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跟顾倩婷接触时,我心里真的很害怕,等她走了后,我本以为这股害怕劲儿会减轻不少,可谁知道反而更严重了。有人跟我说过,把一个人放在完全黑暗的屋子里,用不了几天,这个人就会彻底疯掉,而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屋,虽然有个黄灯泡亮着,但我觉得,一点儿不比黑暗小屋好哪儿去,尤其四周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担心刘千手的安危,自己已经被折翼天使虏来了,他是下一个目标,无论怎么想,这事都异常悲观。

  我上来一股劲头,心说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别看被绑着,但我琢磨出一个笨法子。我使劲儿拽扯几下,发现双手还能有略微活动的空间,尤其绳子还有一段正好贴着床角儿。我想这么使劲儿晃着,让床角儿把绳子锯断,但过了半个钟头,我彻底放弃了。我发现这么做很难,那绳子一点儿破损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把自己累个半死。如果我仍坚持磨绳子的话,难以想象,当顾倩婷回来时看到我累死在床上会是什么表情,反正她肯定不会同情我,或许还会呸一口,骂一句“逗比”。

  我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办法上。其实该着自己运气好,我身上有个秘密连顾倩婷都没发现。我小时候左手掌受过重伤,当时骨裂了,虽然后来治好了,但左手的柔韧性比一般人要强很多。我赌一把,赌自己左手能硬生生从绳扣里拽出来。我先活动一会儿左手,这种活动可不是一般的动动手指这么简单,全是幅度很大的动作,甚至一度让我难受得龇牙咧嘴。接下来开始用力,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左手上。说白了就是使劲儿往外拽,这不是轻松的活儿,尤其拽得力气越大,勒得就越疼。到最后,我疼得还止不住哼哼,觉得自己左手都要跟胳膊分家了。我担心这么弄下去,整个左手会废掉,但如果用牺牲一只左手换来整个人的逃脱,还是值得的。渐渐地,我额头上开始渗出大量的汗珠,但突然间左手一松,彻底钻出了绳扣。我望着左手心疼坏了,现在的它哪还有个手的样子,很多地方都被撸破皮了,鲜血淋淋的,看着好不瘆人。

  我缓了一会儿,让左手恢复一下,紧接着就给自己松绑,从硬板床上跳了下来。我躺的时间太久了,冷不丁下地还有些不适应了,差点儿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沿着床边走了走,让身子骨适应一下,这期间又仔细打量了整间屋子。不得不说,接下来怎么逃出去,我一点儿思路都没有。这屋子可是地地道道拿水泥盖出来的,跟抗日时期的小碉堡一样,我又没工具又没炸药,全凭一个肉躯想破墙而出,有些不太现实。至于那铁门,更让我心里直想哭。光看着就知道它铁皮很厚。

  为了验证猜测,我助跑几步对着铁门狠狠踹了一脚。顾倩婷是个变态,她把我抓来后,将我的外衣、鞋子、裤带什么的统统拿走了,现在的我光着俩大脚丫子,穿了一身秋衣秋裤。咣的一声,我一脚踢上,大铁门除了响一声外,一点儿晃动的意思都没有,我反倒捂着脚丫子疼得够呛。破门而出的想法也被完全否定了。之后我试了其他一些办法,反正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这让我的自信心越来越受挫。

  最后我干坐在硬板床上,人都有些发呆了,望着整个屋子沉默不语。也怪刚才就想到逃了,这么待了一会儿,我突然回过劲儿来,心说自己为什么要逃,坐在这里守株待兔不也一样吗?反正顾倩婷也不知道我挣脱出来了,在她回来的一刹那,我躲在大铁门旁边偷袭她,不一样克敌制胜吗?当然这么想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顾倩婷还能回来,她要是把我丢在这儿不管,那我可真把自己玩惨了,我抱着一颗偷袭的心,最终却会饿死在这个屋子里。但我必须赌,赌顾倩婷能回来,甚至还就此琢磨起套路来。

  现在没任何武器,要想稳妥地偷袭成功,只有勒人的办法可行。正好床头有绳子,我弄了半天捋出一小股来,还试着抻了抻,发现这绳子的长度挺理想,但有点儿糙,使起来不太顺手。一般要让绳子变得有点儿弹性有点儿顺滑,最好的法子是浸油,但现在没油,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找水。屋里没水,可我有尿,虽然尿味不怎么好闻,但讲实用是真的。我把那一小股绳子放在地上,又从裤裆里把棒子掏了出来。

  人发烧时没什么尿感,尤其我还没咋喝水,这泡尿撒得这个费劲,最后硬是铆足了劲儿往外挤。就在我挤尿的时候,大铁门那儿有了反应,咣当咣当直响,好像有人在外面拉扯。这世上有种痛苦叫作憋尿,比它更痛苦的就是正在挤尿的时候又遇到意外把尿强行憋了回去,我只觉得自己憋得整个小腹都火辣辣地直疼。我以为是顾倩婷回来了,赶紧提上裤子,顺便把那绳子拎了起来。我也不知道顾倩婷之前给我打了什么针,反正这次尿的尿怪味好大,我差点被自己的尿味熏倒。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铁门旁边,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只等门开后,自己伺机下手。我有信心,只要把绳子勒在顾倩婷的脖子上,她保准逃脱不了。可怪就怪在,铁门外咣当几声后诡异地停了,整个环境又一下静了下来。我心里连说邪门,不知道顾倩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这时候了,我也不敢贸然有啥动作,只能干熬着等待着。又过了三五分钟,门外仍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像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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