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象的画面让的思绪暂时脱离眼前的房间。这个房间既没有窗户,室内也没有任何植物,奇怪地弥漫着一股女士香水味。并且这香水味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昨夜我又没有睡好。来到培育大学之后,我就没有睡过好觉。在经历了昨天的欢迎仪式和惩罚之后,我好像有些神经衰弱了。
无论如何这不像是一个女人使用的办公室,后来处长走来进时确实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所以我想我之所以会闻到一股女士香水味可能是我神经衰弱的缘故。
?
早晨我在食堂里吃饭,大个子王二突然出现在我的桌旁,问我,“有人坐吗?”他指着桌对面的空位置。
我摇摇头。他把大屁股往旁边一摆,然后“咚”地一声闷响,就在对面的椅子上落了座。那椅子在他屁股下面“嘎巴嘎巴”发出了痛苦的叫唤声。
他脸上多了一块瘀青,是早上在楼顶天台集体刷发的时候他表演自杀摔伤的。此刻他正用手揉着那青紫色的肿块,把嘴巴歪到左边,小心翼翼地喝粥。
“王二,你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自杀’?”我问他。
王二瞪了我一眼,说,“让你小子在这里待上十年五载,看你什么事情还不干出来。”他不太喜欢我的问题,看样子。
“你真的想自杀?好像你不是真的在自杀。”我又说。
他把伏在桌上的身体突然坐直。以他的身材和高度,这时他就像是一只鸵鸟立于羊群之中,尤为引人瞩目。
他向我俯下身来说道,“这是行为艺术。”
“当真?”我感觉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爱信不信。”他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你必须要有一些幽默感,否则你的心很快就会死掉。”
“哦。”
“我已经十年没有性 交了。”他放下碗,直接对我说道,感觉这就像是他心已死掉的证明。
我脸上一阵发热,嘴里嗫嚅着,“哦。”
“你好像无动于衷啊。”
我实在不太能理解,一个人成年之后十年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因为我在这方面经验不足。从我十五岁开始出现想和女人□□的念头以来,至今才七年,还不到十年。
“我能理解,我很同情你。”我对他撒了个谎。
王二望着我,突然又说,“也没有手 淫。我压根就没射出来过。十年没射。”
“啊!”他说得太突兀,我差点把嘴里的粥都喷出来。
“你有吗?”王二问我。
现在他的脸看上去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就像是一朵被人□□过的菊花。
“我,我,我好像,我好像······”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讨论这个私人问题。
“有还是没有,干脆点。别婆婆妈妈的。”
“有。”我说。
“为什么你有,我就没有?”王二出语惊人。
“这个问题恐怕我不能回答你。”我说,并且咬了一口肉包子。
“因为我阳痿。”
“什么?你什么?”
我抬头直视他的脸,发现他像一尊木雕一样直愣愣地望着我,或者说望着我的后面——如果我是一块透明玻璃的话。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谈论这么私密的问题。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我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信任。虽然这种信任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并且,这一次我绝对能理解他的感受。
“一般来说,阳痿多半都是因为心理原因所造成。只要,只要不是,咳,”我咳嗽了一下,嗓子眼似乎有些痒痒的,“只是不是生理上的原因,就是说根还在,”——我感觉我越说越夸张了,但我还得继续。“总是可以治好的。不是吗?”我最后又缀了一个问句,以示我的关切。
可是王二看着我半天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被人用一根钉子直接从头部钉到了脚底,再从脚底钉到了地下。又好像他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真的能理解你,太让人痛苦了。”我又说,应该说是发自肺腑地说。
“那你呢?”王二问道。
“我怎么了?”
“在这里,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这里毕业······”他停下不说了。
“还有一个呢?”我问。
“如果你没有从这里顺利毕业,那么你就会像我和那二十个司马迁一样,阳痿。”
我感觉后脊梁凉丝丝的。我转过头将食堂里的变态们扫视一眼,看到的每一张似乎都有一副阉臣司马迁的妩媚之态。
“嘿嘿,王二你耍我吧?”我冷笑一声。
“你不是已经接受过惩罚了吗?那好,你现在就可以试一试了!”
“我不信。你等着,我去一趟厕所。厕所在什么地方?”我说,心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没在食堂设计厕所。你要上厕所得到二楼去。”王二得意地说道。对于自己的设计,他感觉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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