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边说这客套的话,我就在一旁把一个个骨灰盒用特别的盒子都封好,好交代里面看炉子的师傅,可不要倒一半灰,给我个意思就算了。这么说也许大家不明白。其实在火化的时候,有些情况下,工人会意思,意思的,把骨灰装一部分就算了的。
拿到三十五个骨灰盒,家里的保安开车来接我们。任千沧甚至没有让商商过来看一眼,说是怕老祖宗们怨恨不够,牵扯到他们两孩子的身上。
车子只开到市郊,我就让保安下车,换了车子,接下去的事情就只有我和任千沧两个人去完成。我们要把这些骨灰都沉到任家大宅下面的井水里去。
为了掩人耳目,我是从流沙里沉下去,再从大宅古井这边起来的。而任千沧是在看着我带着骨灰盒沉下流沙之后,就开车绕回大宅大门那边,从大门那边进入。
一般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想想,沉入流沙中是什么感觉。那就跟要活埋了自己一样。这种痛苦,我一个人去承受就好了,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就不需要拉着他一起。
这是我给任大爷的理由,可是现实中的理由是我想在下面做一件,就连任大爷都瞒着的事情。
井下已经被我们重新修葺,下面的能通一辆大卡车的通道,井水从通道的右下流动着,多条渠道,保证在雨水季节,地下水位暴涨的时候,不会淹没到上面的通道上来。
我在那通道上,看到了我之前藏在这里是阴文帛书,还有那毛笔。然后才去放置了那些老祖宗的骨灰。在任家大宅的强大布阵之下,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永无天日。
我在数着数放下了三十五个骨灰盒之后,把多出的那个没有写上号数的骨灰盒拿了出来。
我坐在通道上,面对着那井水渠,打开了手中多出来的这个盒子。里面是整齐摆放着的七只碗。在这混乱的三天时间里,根本就没有人关注这七只碗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七只碗并没有交到藏馆,而是在我这里。
着一点,我就连任千沧都没有告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时很信任他,但是在这一次,我却隐瞒了他。我隐瞒他的,不只有这七只碗,还有之前的毛笔。
看着面前的那七只碗,内心里一个感觉在叫嚣着,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些碗,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着把它们藏起来?
我根本就不能回答这些问题,只是觉得,我不这么做我会很难受,会有一种没有办法呼吸的难受。
”总有一天,我会重新点燃你们的。”我的声音说着。这只是我的声音在说话,却不是在我大脑的指示下说的。我没办法反抗,那种感觉,太像太像毒瘾了,我不这么做,就很难受,难受到愿意去伤害自己。
把第三十六个骨灰盒放下水中。我开始往井口那边走去。
整整三天没睡,我从古井爬上来的时候,都有种错觉,就是这井是完全爬不上去的。
我爬在井沿上,任千沧就同样一脸疲倦地靠坐在井壁上给我递着水。这三天里,他休息的时间也很少。跟进殡仪馆的事情。骨灰从殡仪馆里要回。连夜送到流沙那边,再放到井下。这里面很多步骤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所以累的也只有我们两个。
我喝着水,打着哈欠:“任大爷,我现在只想睡个三天三夜。”
“嗯,我也是。走吧,睡觉去。我现在才算知道,什么是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任千沧撑着井沿站了起来,又问道:“那七星灯的碗呢?”
“下雨的哪个晚上我就放藏馆密室里了 。我也怕那灯啊,早就封好了。”任大爷没有再问什么,我心里却有些不好受。那七个碗被我用骨灰盒装着,一起放在了井水下。我没有告诉任千沧,我想他是不会同意把这些碗跟尸体放一起的。
我还是用我残留的理智决定给自己放假,在我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我和任千沧正好走到我院子拱门前。他说:“放假几天也好,养养你一身的伤,还有冷静几天,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宝,从前天起,我心里就有个念头。他们不是希望得到我们的石棺吗?竟然能到老宅去偷尸体,那我们就让他们来大宅这边偷石棺好了。沉在流沙里,死了十几二十个人,警察也不会发现。”
“想象是好的,不过细节需要完善。”
“你来完善。放假几天,好好想想怎么完善这个计划,回来就着手去做。这件事拉得时间太长,对我们没好处。”
我说需要完善的意思,其实是觉得这个计划根本没有办法执行。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大宅是我设计的,是我在管理的,我不喜欢这个大宅再沾上杀戮。年代不同了,也许在我师傅那会不那么做不行,在吴叔那会不那么做也不行。虽然我私吞的那些东西,我也想过去操纵千万的尸体,但是对那么轻易的杀戮,我还是抗拒的。
任千沧刚离开,我就在院子门前多停留了几秒钟,就发现了在那边不远处的梁医生。梁医生看到我明显非常的紧张,也许是之前的事情,他吃了亏吧,这回聪明了,赶紧解释道:“我就是起来晨跑的,没别的意思。计总管,你头上的伤好像很久了吧,一直没有恢复好。要不我给你开点药。”
“行了,在这里住着自己多小心点,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血腥,如果是在以前的老总管,你早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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