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出来,苏海城这句话用的是疑问的句式。疑问?他也弄不懂吗?我还以为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呢!
“不是你安排的?”我同样是贴着他的耳朵问的。
苏海城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在那很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否认。我的目光缓缓移到下面的客厅,额头上出现的一层的冷汗。心中浮出了一个句子:“难道他真的见到了爷爷了?“
秦师傅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客厅门前,使劲拍打着那扇门,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个死老头!你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想搞我?我明天就去你坟里挖了你的骨头!放我出去!”
他的声音很大,我担心附近住着的人会听到他的声音而过来看看,那样的话,我们今晚的行动就白费了。
可是疑惑再次蔓延我的心里。客厅的门是那种老式的木板门。两扇合在一起,用木闩闩住。在里面只要一拉那木闩就可以把门打开了。他怎么空有一个拉木闩的动作,却一直打不开那门呢?这个是疑点一。疑点二,他喊得那么大声,而且时间都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怎么附近住的人也不过来看看呢?我们也没有听到任何从外面拍门的声音,或者是问话的声音。
在农村,住在前后左右的,多少沾着亲戚的关系,要是谁家出了这样的喊叫声,肯定会过来问问的。可是今晚上却没有一个人来问一句话。
就在我心理的疑惑越来越浓郁的时候,他突然倒在地上,那原来捂着脚腕的手,却拉在了脖子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扣着他的脖子一样。他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合不上的,长大着。有种呼吸不上气的感觉。
“他……”
苏海城再次点在我的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是我的心却加速跳动着,他这样下去是会死人的!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让人煎熬。不止他呼吸不上气的感觉,就连我也有种呼吸不上气的感觉了。
我咬着唇,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就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冲下去扶起他。
十一秒,十二秒,十三秒,十四秒……我看向苏海城,他还是冷着那张脸,看着下面的没一点变化。我都不敢相信,苏海城怎么能看着这样的画面,他是想要看着秦师傅死在下面吗?
就算秦师傅当年确实看到了爷爷枕头的那些纸,那也用不着死吧。
“苏……”我刚要叫出声,他却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那就是人的生死临界点了吧。而且下面的人是一个老人家,身体素质要是跟不上的话,说不定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一分钟,我几乎是数着秒数过去的。我不敢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一点点,就担心下一秒,因为我的疏忽,他救不回来了。
我甚至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就在我以为真的要出大事的时候,秦师傅就倒在了地上,不过他并没有昏倒或者死去,而是蜷着身子,大口大口呼吸着,嘴还在艰难地动着,似乎在说话,但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听到他说的话。
好几分钟之后,他终于稍微缓过气来了。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用很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我,是我拿了,拿了那几张图。我,我以为,你拿着陪葬的,的东西一定是很值钱的资料。谁知道就是几张宝地的图。那地方,咳咳,那地方,我后来去找过了。那里,那里已经,已经被人用了。我,我就把那几张图,还给你了。你怎么还来找我要?”
如果秦师傅见到的真的是我爷爷的话,那么上面的那些话就可以理解成,爷爷在临死前,已经交代好了后事,让人把那些图放在了棺材里给他垫着头葬下去的。可是没有想到,作为主持丧事的秦师傅,竟然在某个环节把这些图拿走了。要知道他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上,要想拿走棺材里的几张纸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之后,他对照那些纸,去到了百鸟朝凤,只是他在看到那里已经有人下葬之后,就放弃了。出于对死者的敬畏,他还是把那几张图还给了爷爷。只是他不会想到,在很多年之后,我会找到他。更不会想到我们会把他带到着曾经他亲自为爷爷盖棺的地方来。他更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爷爷。
只是他看到了爷爷,我和苏海城的眼睛里,却只看到他一个人。
秦师傅哭着,一把老泪糊满了整张脸,边说道:“我已经把图都埋到你墓碑前了,你要是还收不到,还是不死心,那我明天就去挖出来烧给你吧。覃哥,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
那些图,他埋在了爷爷的墓碑前!我心理为这个惊叹着。
几秒钟之后,秦师傅从地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上的闩。这一次,他很容易就打开了那闩,打开门,就冲出了屋子。就算他有一边脚是瘸着的,但是他的速度一点也不减,就那么冲了出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了。
一时间,在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那盏摇晃着的昏黄的灯,还有从屋子外面吹进来的冰冷的风。风吹着那灯,让屋子里的影子都跟着摇晃了起来,画面也变得诡异。
“他,看到我爷爷了?”我问着。
苏海城从那隔板上爬起来,说道:“不知道,反正我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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