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我不由得叫出了声。
我都没看见顾白语是如何出来的,就见他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抬起我的左手,这时我才发现,手指上的黑雾竟然蔓延到了胳膊上,而且,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上移动。
顾白语一把将我抱起来,往我家的方向走。
我还在担心张道士和聂道士的尸体怎么办?陈伯老两口怎么办?正说着,顾白语冷冷地瞪着我:“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但是,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打从心底就觉得暖洋洋的。我乖乖地闭上嘴巴,任由他抱着。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宽厚结实,就像那日在梦中他搂着我时一样,让我觉得倍感安全。
我将我放在床上,用针扎破我的手指,从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在碗里。
血是黑色的,融化在水里,一碗清水就都变成了黑色。
紧接着,他竟然一仰头,将那碗血水喝了下去。
“你干什么?”几乎是本能的,我惊叫出了声。不是说人的指尖血是纯阳之物,能克制鬼魂吗,他怎么还敢喝我的指尖血,不要命了吗?
顾白语一口气喝完,才说:“蠢女人,舌尖血是纯阳之物,指尖血可不是。我现在还没有好的办法能把那鬼婴从你的身体里引出来,只好将他渡一部分到我身上,你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记住,一旦身体有任何异样,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鼻子莫名一阵发酸。
顾白语让我好好休息,他去把张道士和聂道士的尸体处理一下。
他走后,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是高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
我辗转反侧地回忆着从我认识顾白语以来的点点滴滴,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心地其实很好,要不然他不会帮高林和宁蒙蒙。可他有时又是那么的不近人情,高二爷家那些惨死的小厮,足以说明他的冷血无情。
他总是叫人捉摸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正想着,顾白语竟然又回来了,他很平静地说张道士和聂道士的尸体都不见了。
我“啊”了一声坐起来,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又赶紧乖乖躺下。
他命令我不许多想,赶紧睡觉。
娘的事情已经令我筋疲力尽,我也的确很困了,闭上眼睛,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一直到陈伯老两口子来我们家。
我醒来时,陈伯正说着一大堆感谢的话,还说要杀猪宰羊,宴请顾白语。
正说着,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很多的村民涌进我们家里,管顾白语叫顾大师,请他到自己家里看看。
村民们七嘴八舌,每个人都带了好些东西过来,争着抢着,好像生怕顾白语跑了似的。
我看到顾白语一直冷着脸,想起昨晚聂放说过的话,忍不住走过去,劝慰着让村民们先回家去,我们暂时还不打算离开这里,谁家有事,尽可以来我们家找顾白语帮忙。
村民们听我这样说,终于渐渐离开。
然而,等他们走后,顾白语却冷着脸责怪我:“谁让你擅自替我做主了?你忘了这些人是怎么嘲笑你了吗?忘了他们是怎么排斥你们家了吗?”
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责怪我,我怎么有种窃喜的感觉呢。
我强忍住笑脸凑到他跟前,说我只是想和村民们搞好关系,毕竟以后还是要回来给娘上香的,假如我不在的话,村民们也会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为娘打扫坟墓。
顾白语瞪我一眼,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顾白语不吃饭,我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吃。被他那样看着,我连饭都不会吃了,只好找些话题来聊,问他张道士死了,那些怀了鬼胎的孕妇怎么办?
顾白语回答:“是时候救她们了。”
听他这样说,我赶紧端起碗将饭往嘴里扒拉,正吃的得劲,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乔沛家不?”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放下碗筷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不由得一愣。
来人竟然是疯老头,算下来我们不过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但我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我赶紧把他让进屋子,细细打量着他,不疯了,除了衣服脏了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我问他怎么会找到我们家?
疯老头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哀叹一声:“我是受人嘱托,才来找你的。”
“受谁嘱托?”
“高老爷子的女儿,高连枝。”疯老头回答。
提起高连枝,我是很有印象的,当初在高二爷子家里时,高老爷子要杀我灭口,高连枝苦苦为我求情。后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她就一直没再出现过。
如今再提到高连枝,却是她委托疯老头子来找我,一定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连忙问,高连枝怎么了?
却在这时,顾白语从里屋出来,疯老头子看到顾白语,表情僵了一下,而顾白语却是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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