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上前,他的经纪人却出现了,对着我们道了歉,飞快的将他带走了。我和白航面面相觑,也并没有追上前,继续看着眼前的画。我凑近了,才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一开始我只当那是油画颜料的味道,那种带点塑料之类的味道。可近了才发现,这味道并不是颜料的味道。而是很淡很淡的,血的腥气。我趁着周围人并不怎么注意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还好,画展的防盗设施并不那么齐全,所以报警系统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收回了手。我手上沾了一点点的红,我放到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的确……是血……
我的动作引起了白航的注意,他也凑近了画,闭上眼,拿出了一串纯白色的珠串,像是玉可比玉更剔透。他放在手上,那珠串居然自己转了一圈。我转过头,画中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眼里满满都是泪,红色的……沉重的血泪。她忽然出现,整个身子都从画里跑了出来,她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白航的身上。白航也不再胡闹,只是问我看到了什么。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只看见那个女子不停的落泪,红色的沉重的泪滴,她张着嘴企图要说什么,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作者又疯疯癫癫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玉琴,玉琴,是你么?你在对不对,玉琴……玉琴你出来啊,玉琴你见见我啊……玉琴是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那个经纪人带走了。而我再转过头,画还是画。
我将我所见告诉了白航,白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伸手对着我:“好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想要再见到那个女子,就付我一千元搜魂费,我帮你把那个女子的死魂带来。”我冷冷的看着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拍下了那幅画的照片,传给了陆凡,大约一个小时候,陆凡就传来了一份简单的资料。陆玉琴,年纪十八岁,于一个星期前被发现被人分尸抛于荒野,只是死状惨烈,而且全身的油脂和血液有缩水的嫌疑,不知去向。现场有拖动的痕迹,法医鉴定,荒野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我再看了看画作的时间,在右下角,有用笔墨草写的日期,初初一算,正是一个星期前。
“这些是这个死魂的资料,我大致知道她遭遇了什么,那么现在算是我们情报的交换,所以我想我不需要付你法术的费用。”白航显得有些懊恼,当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罢了,他眼底只是笑意,完全没有丝毫懊恼的情绪。我看着他,也许这个人比任何人的伪装都要完美。
我们很快就离开了画展,在门口的时候,发现那个作者的经纪人正在等我们。他是个典型的生意人,要求我们对于作者的精神问题严格保密,还扔下了一张支票,之后就离开了。我看了看,支票上有签名,数值那一栏写着十万……我随手将支票扔给了白航,这个财迷迅速的藏好,眉开眼笑。回到白航的事务所,我看着他在那里忙碌。一面镜子,一些符号,还有那串不知什么制成的珠串。他让我坐在镜子的正南方,手按在珠串上,默念陆玉琴的姓名。
不一会儿,珠串开始了细微的颤动,我看见镜子里一点点浮出一张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陆玉琴的长发一点点遮盖了镜子,她就这么盯着我,红色的血泪滴滴答答,桌面上一片狼藉。白航迅速拿了一小段白纸,在纸上飞快的画了一个舌字,然后递给我,让我塞进她的口中。我照办了,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动了动嘴,随后她告诉了我们关于她的事情……
我叫陆玉琴,十八岁,是个美术学院的备考生。因为美术是我一直的梦想,所以我整日整夜都埋头在家里画画练习。也许是因为这点,我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我喜欢自然,喜欢淳朴,所以在别人整容、染发、穿耳洞、化妆打扮变美的时候,我坚持原来的,最干净的我。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十八岁了,可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直到他出现。那天我在公园里撞见了正在画油画的他,他很年轻、整个人看起来安逸舒适,而且很自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看他画画是那么的开心,他就像是个艺术家。我一时看的居然出了神,阳光下浅笑着画画的他,让我的心跳乱了节奏。
从那之后,我时不时就会去那个公园,虽然每一次都是带着画具去的,每一次都告诉自己是为了画速写去的,可每一次都只是想再看见那个他。我去了好几次,终于又再一次的见到了他,他穿着蓝黑色格子的衬衫,一条牛仔裤,坐在一样的地方静静的画着油画。也许是因为我看的太专注,所以被他发现了。他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指责我,只是友好的对我笑了笑。见我拿着速写,就问我想画什么?之后我们就聊了起来,他叫邶川,居然是我想要考的美术学院的学生。而且他比我大两岁,还是个有着法国血统的混血儿。我们聊了很多,天南地北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画。我们喜欢一样的画家,喜欢一样的风格,喜欢风景画躲过人物肖像。我们还喜欢一样的电影,喜欢一样类型的书籍,甚至连同星座都是同一个,而且生日也是同一天。
这样多的巧合居然全部都集中在了我们的身上,我们恋爱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邶川时常细心的辅导我画画,让我的画变得富有生命力。我们时常在夕阳下牵着手散步,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很多地方。我们的恋爱,就像是棉花糖一般温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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