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民兵不屑地说:“是呀,听土狗子的话,当心被他卖了,还让你帮他数钱呢。”
土狗子恳切地说:“梁领导,您就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吗?”
“好。那你说吧,大梅的尸体在哪儿?”我问。
土狗子左右瞅瞅,神秘兮兮地说:“梁领导,我只能对您一个人说。”
村长见我和土狗子说话,他走了过来,问:“土狗子,你磨蹭个啥?还不快走。”
我对村长说:“您先走一步,我想单独跟土狗子说个事。”
村长瞅了土狗子一眼,警告道:“土狗子,我告诉你:别想在老子面前耍滑头。”说完,对押解的两个民兵说:“咱们到那边树荫下歇歇脚。”
土狗子见村长和民兵走远了,便把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说:“梁领导,我告诉您一个惊天秘密:大梅的尸体被村长偷走了。”
“啊!”我大吃一惊。
“梁领导,您现在知道了吧,村长诬陷我偷走了大梅的尸体,纯属贼喊捉贼呀。哼!他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太恶毒了。”土狗子愤愤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大梅的尸体被村长偷走了?”我问。
我心想:土狗子也许是血口喷人,嫁祸于村长。
“梁领导,今天清晨,我偷走大梅的手镯后,刚离开大梅家,就看见村长带着两个民兵朝大梅家走去。您想想:村长深更半夜带着人到大梅家,肯定是偷尸体嘛。”土狗子瞅了一眼在大树下歇息的村长,恨恨地说:“幸亏被我看见了,不然,大梅的尸体丢失就成了无头案。”
“土狗子,我问你:村长偷大梅的尸体干吗?”我质问道。
我心想:尸体又不是能卖钱的东西,况且,还是一个已经腐烂的尸体。
“梁领导,村长有一个儿子,二十八岁还没结婚,前年出车祸死了。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没结婚就死了的人,如果不配阴婚,会对后人的运势有影响。我估摸着,村长偷走大梅的尸体,是给儿子配阴婚。”
“啊!”我又是一惊。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清晨天没亮时,从村长家曾经走出去一个人。我想:花婶没这个胆量黑天出门,那么,出门的人应该就是村长了。
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村长出门是偷大梅的尸体,给自己儿子配阴婚呀。
我抬眼瞅了瞅村长,见他正朝我这儿张望着。我想:看来,村长有点心虚呀。也许,他害怕我俩说了他的坏话。
我不解地问:“土狗子,配阴婚是咋个配法?”
土狗子啧啧嘴,说:“一般来说,应该和娶亲差不多,不过,村长是偷大梅的尸体,所以,不敢大张旗鼓配阴婚。我想:他可能只是简单地把大梅和儿子合葬在一起。”
“照你这么说:如果村长真让大梅给儿子配了阴婚,那么,大梅的尸体就能在村长儿子的坟墓里找到了?”我欣喜地问。
“当然啦。梁领导,我敢百分百地肯定,大梅的尸体就在他儿子的坟墓里。”土狗子言之凿凿地说。
我想了想:假若土狗子说的是真话,那么,只能赶紧报警了。因为,我不能擅自到张家湾的坟地里去找大梅的尸体,更不敢掘开村长儿子的坟墓。
我对土狗子说:“你先到村委会委屈一下,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我对村长招招手,说:“您把土狗子带走吧。”
村长张算盘走过来,好奇地问:“土狗子跟你说了啥?”
我不屑地撇撇嘴,说:“一派胡言。”
村长踢了土狗子一脚,训斥道:“你敢骗省里来的领导,真是狗胆包天呀。”
“哎哟!”土狗子疼得呲牙咧嘴。
“把土狗子关进村委会的小黑屋。”村长命令道。
我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昨晚没睡好,我得回去补个觉。”
我一回到村长家,见花婶正在厨房做饭。
我站在厨房门口,问:“花婶,今早天没亮时,谁出了院门呀?”
“嘿,那个老家伙说要到村委会去一趟,也不知道他干嘛,哼!说不定又跑去跟哪个女人幽会了。”花婶撇撇嘴,不满地说。
我心想:果然是村长出去了。看来,土狗子说得没错,村长就是去偷大梅的尸体了。
我走出院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拨打了110。
“喂,张家湾昨晚发生尸体被盗案,请赶快来一趟。”我报告道。
半个时辰后,一辆警车进了村。
警车停在村委会门口。
我循着警笛声,赶到了村委会。
警察找村长询问了一下情况,就到“小黑屋”审问起土狗子。
没多大一会儿,土狗子带着警察朝张家湾的坟地走去。
我心想:土狗子肯定把村长供出来了,这一下好,不用我多嘴多舌了。说实话,我可不愿意得罪了村长,至少,我得借宿在他家,不然,岂不成了丧家之犬。
再说了,我一旦得罪了村长,在张家湾就没一家敢收留我们了。我和文惠总不能搭个帐蓬住在野地里吧。
土狗子径直把警察带到了村长儿子的坟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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