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的仇报没报完,与你没半毛钱的关系。”田嫂气呼呼地说。
我呵呵一笑,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专门灭鬼的吗?我干的就是这个行当,当然与我有关系啦。我问你:你还想找谁报仇?”
我从田嫂恼怒的语气里,感觉到她还有仇没报完。
“我还要找胖大嫂报仇!”田嫂怒气冲冲地说。
“胖大嫂?”我一惊。
“对。这个女人狗眼看人低。”田嫂恼怒地说。
我感到很好奇,胖大嫂是个女人,又没在建筑队里干过,她和田嫂会结下什么梁子呢?
“你说说,究竟是咋回事。假若胖大嫂确实干了缺德事,我答应放你出来,找胖大嫂去报仇。”我承诺道。
我一贯的主张是:谁干了缺德事,谁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田嫂愤愤地说:“我到小刘庄找刘老三、蒜头鼻、招风耳和鼻涕虫讨债时,曾经到胖大嫂的饭店去过,她见我只买两个馒头,连酱油汤都不愿意给我喝,还取笑我是要饭的。”
我觉得田嫂没撒谎,胖大嫂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
“你准备怎么报胖大嫂的仇?”我问。
田嫂恨恨地说:“我要到她的饭店去闹事,让村民都不敢去吃饭,把她的饭店搞黄了。”
我笑了起来,说:“喂,人家说错了一句话,你就要断了人家的财路,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点也不过分,这种看人下菜的主,就应该受到惩罚。”田嫂固执地说。
坟墓里传出阿娟的声音:“妈,找胖大嫂报仇的事儿,我看就算了吧。”
我赞许道:“对,还是阿娟说得对。胖大嫂这个人呀,虽然有不少毛病,但不是坏人。你没必要跟她太计较了。”
“姓梁的,我们母女俩的仇已经报完了,即使你不来禁锢我们母女俩,我们也不会再到小刘庄去了。”阿娟说。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得把你俩禁锢在坟墓里,因为,我对你俩不太信任。”
“随你吧。”阿娟不以为然地说。
“田嫂,我有一个疑问,请你回答。你和阿娟是怎么死的?”我恳求道。
田嫂不悦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妈,告诉一下梁先生嘛,他知道了,就会理解我俩的报复行动了。”阿娟劝说着母亲。
田嫂不吭声了。
阿娟说:“梁先生,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原来,田嫂在建筑队当厨子时,刘老三欺负田嫂是个寡妇,就长年欠她的工资。
阿娟在一个工厂打工,也能赚一点钱,所以,刘老三尽管拖欠田嫂的工钱,但也没把田嫂逼上绝路。
今年四月份,阿娟突然发起了高烧。
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白血病。
按照医院的规定:这种病住院得预付三万元。可是,母女俩的存款只有一万元。
田嫂跑到刘老三那儿,跪着索要拖欠的工钱。
刘老三却说:“田嫂呀,我现在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再说了,你女儿这个病是个无底洞,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不如让她早死早了,还免得受折磨。”
就在田嫂一筹莫展的时候,蒜头鼻、招风耳和鼻涕虫缠上了田嫂,让田嫂陪他们睡觉。
田嫂为了筹集给女儿治病的钱,只好满足了这些单身汉的要求。但是,田嫂做梦也没想到:这几个单身汉睡了她,竟然不给钱,只是给她打白条。
田嫂没筹集到给女儿治病的钱,失去了治病的最佳时机。
五月份时,阿娟去世了。
就在阿娟去世的那一天,田嫂也上吊自杀了。所以,田嫂和阿娟母女俩死在了同一天。
我听完了阿娟的诉说,悲愤地说:“这些坏蛋该死,你俩的报复行动有理!可惜呀,你咋没早告诉我这些呢。”
阿娟呵呵一笑,奚落道:“梁先生,难道我们早对您说了,您会参与到我们的报复行动中吗?显然,您不会。幸亏您的功力有限,脑袋也不够聪明,所以,一直没有查出小刘庄闹鬼的真相。今天,您终于查出来了,但我们的仇也报完了。严格地说:您禁锢我们的行动只是马后炮而已。”
我听了阿娟的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阿娟说得没错,田嫂和阿娟的报仇行动已经结束了,我才查明事情的真相。不过,虽说晚了点,但也正中我的下怀呀。
假若我过早查出了真相,制止了田嫂和阿娟的报仇行动,那么,就让这些本该死的坏蛋活了下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田嫂,阿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把你俩禁锢在坟墓里,这一点还请原谅。”
我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四面小黑旗,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插在坟头上。然后,我又念了一通“灭鬼令”。
坟头上冒出了一股黑烟。
我暗自惊呼:“完了,不事不妙!”
刚才,我本应该念“禁鬼令”,却念成了“灭鬼令”。
“禁鬼令”只是把鬼禁锢在坟墓里,却不影响鬼的托生。
“灭鬼令”却是让鬼魂飞魄散,永远从阴阳两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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