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问,马大夫应该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一时说漏了嘴,接着又填补过去了,借口说是个什么锅。
刘老太太和马大夫,当然都是认识我二姥爷的。
只是……他们不想告诉我而已。
是啊,二姥爷要对自己的外孙女动手,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皱了皱眉头,八月十五的月光,能照出了长生来,我才能跟大号萤火虫似的,难不成……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长生,真的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藏在了我的身上?
我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灵体来。
长生……长生……肚里的脸孔,究竟是谁?
“你在想什么?”程恪侧头望着我:“自从那个黑衣人一走,你就是个心神不宁的样子,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我望着程恪:“你说,长生这种东西,失去记忆之前要藏,会藏在什么地方?”
“应该就是,不论如何都会继续保护的地方。”程恪转头望着我:“一个不管自己是不是想起来,全是觉得安心的地方。”
如果……我说如果……是在跟程恪结成了阴阳御鬼之术的我身上呢?
就算他失去记忆,我也还是会在他身边,他也还是会保护我。
八月十五那天的月光下,并没有人在我身上动了手脚,而是,长生真的在我身上……
那只是个验证,确定了,就可以来找我抢了。
“你心里有事。”程恪耐心的看着我:“说出来。”
“我是在想,也许咱们一直都是在绕圈子。”我盯住了程恪:“长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现在除了魏浅承和阿九,没人知道。”程恪的桃花大眼忽闪了一下:“咱们慢慢找。”
是啊,就算假设成立,长生真的是在我身上,可是又怎么进去的,之后要怎么取出来呢?现在,什么都是一无所知。
“先睡觉。”程恪沉沉的说道:“你不用去想那么多,万事有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手就不经意的放在了肚子上。
再往刚才发生的事情上一想,马大夫……显然,跟二姥爷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可是二姥爷,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来偷药,而不是跟马大夫要?
得尽快找到了二姥爷才行,他一定,知道很多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做了一晚上支离破碎的梦。
梦里有二姥爷,有蜕皮仙姑,有血淋淋的阿九,还有若隐若现的菖蒲。
甚至还有罗蔚蓝, 耳钉,刘老太太等等,所有认识的养鬼师,他们济济一堂,目光灼灼,跟捉到了现行一样的盯着我:“交出来!”
“你是个贼!”
“口口声声说没有在你这里,骗子!”
“信错了你!”
“不是我!”我摇着手,满心的发慌:“真的不是我!”
身侧一阵凉意,我看到了程恪,赶紧抓住了程恪:“事情不是那样的,对不对?”
程恪只是跟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我:“拿出来。”
“什么……”
“你趁人之危……”程恪说道:“还给我,到时候了。”
“我不明白……”
而肚子一阵痛,程恪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探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感觉不到痛。只是一阵发冷……那冰冷的手在我体内搅动着,好像把所有的温暖,全带走了。
“不是你的,留不住。”
菖蒲微笑了起来,她慢慢的丰盈,慢慢的成了一个温暖的活人。
她展颜一笑,明艳的灿如桃花:“谢谢你帮我照顾程恪这么久。”
冷……好冷……
比冷更难过的,是一阵恐惧。
猝不及防的恐惧,被所有人丢下的恐惧。
豁然睁开眼睛,先看到了程恪那厚重的睫毛。
之所以这么冷,是因为程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平常一样跟我隔着被子,反倒是用修长的胳膊,将我整个人全圈了起来,紧紧贴在了他的怀里。
像是要用自己作为被子,把我包住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发酸。
“醒了?”我一动,他也睁开了眼睛,随即皱起眉头,反应了过来,先把我松开了:“是不是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把头凑进了他怀里,一股凉意贴上来:“不冷。很好。”
熟悉的檀香味道萦绕了过来,噩梦被我抛到了脑后去。
有,就珍惜,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陆荞!”马大夫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看看谁来了。”
我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程恪怀里坐起来:“谁啊!”
“太阳多高了,你还不起!”一个熟悉的,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快出来!买了桂花鸡!”
是……二姥爷的声音!
我立刻站了起来:“我马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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