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风险,那些风险,一大半看来就是他造成的!
"可惜我不愿意。"我直直的望着魏浅承:"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有一天,梗着脖子,像是在威胁别人。
程恪拧起眉头,回身要习惯性的侧过身子护着我,修长的手要握住我的手,我却第一次重重的甩开了。
那红线像是刺进我眼睛里面的伤,揉不得动不得。
程恪显然没想到,桃花大眼微微有点发怔。
"魏浅承,"我也不去看程恪,只望着魏浅承:"我的命,我会自己想法子的,你要是能行个方便,请让我把邓先生带走。"
"你要什么都可以,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给你摘。"魏浅承的丹凤眼凛冽了下来:"唯独这一件,我不能答应。"
"魏浅承!"我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魏浅承像是有点烦恼,跟个少年一样的揉揉太阳穴:”有些事情,我做就好。”
“可我不想当个傻子。”我嗓子微微有点难受。
“我想要个家。"魏浅承抿一抿红唇,露出个特别诚恳的样子来:"我希望,家里有人给我做长生面。"
"能做长生面的数不清有多少人。"
"我只要你。"魏浅承挑起了眉头:"你知道。"
"真正的菖蒲已经回来了不是吗?"我望着魏浅承:"为什么你还要没完没了?你去找真正的她啊!"
"因为我想自己选。"魏浅承愉悦的眯起丹凤眼,说道:"现在我选你。"
"魏浅承,"一只默不作声的程恪抬起头来,声音清越却掷地有声:"让开。"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魏浅承丹凤眼一眯:"飞蛾扑火的时候,你想过让灯芯让开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程恪骤然已经抬起了手,一个很强的力道冲着魏浅承扑了过去,将他的头发吹的高高的扬了起来,露出了光洁如玉的额头来。
我看见程恪这样对别人出手过,普通养鬼师,早被掀翻了,甚至重重的摔到对面的墙上,可是魏浅承却在那个力道之中岿然不动,好看的不真实的脸上还是一种满不在乎到张扬的笑意:"也巧,又是这里,你记得这里吗?"
程恪微微一怔,一个记忆浮现了出来。
我看到的,是门口那丛竹子,看上去,还是非常细弱的样子,魏浅承正蹲在地上,亲手将一些红色的东西浇灌到了竹子的根部。
空气之中,泛着淡淡的腥气,魏浅承却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程恪先皱起了眉头来:"非要用血?"
"菖蒲喜欢红色。"魏浅承站起身来,说道:"也许,她也会喜欢血。"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也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魏浅承总是挂着那个笑容:"你难道,比我更了解她?"
程恪的嗓子梗了一下,脑海之中关于菖蒲的画面,像是一张张走马灯的画片。亚杂妖弟。
但他没开口,他对自己说, 不是时候。
魏浅承转头欣赏着那竹子,微微一笑:"长得真好。"
程恪没搭话,眼睛却落在了其他几个赤身裸体被倒挂着的人身上。
他们身上,跟在祠堂受罚的自己一样,殷殷的往下淌着血。
程恪感觉有点不舒服。
那些人的脸,他认识,是罗家几个罚过他,冤枉过他的长辈。
"这样不是一举两得么?"魏浅承继续低头把血浇灌在竹子的根部:"帮你报仇,还能让竹子长得好,是不是挺不错?"
"我没想必须报仇。"
"我替你报。"魏浅承仰起脸来,笑的邪魅:"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我后背一阵发凉,已经从那个短暂的记忆之中清醒过来了。
魏浅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程恪抿了抿薄唇,桃花大眼也泛过了一丝波澜。
要说朋友,他何尝有过朋友?
此时魏浅承还是那个凉森森的样子,仰着头,说道:"其实忘了也好,这样,再争什么,不必跟当年一样放不开。"
"说的对,管什么当年,管好了现在就是了!"姥爷则在逆着程恪的方向,伸手甩出了一张黄符,带着风雷之势,对着魏浅承家刀片一般的冲了过去:“这个黄纸,陪着你追忆往昔岁月!”
魏浅承修长的身体躲也没躲,只是伸出了两根白皙的手指,居然就轻轻松松的将那黄符给夹在了手里:"姥爷非要现在就拼一个你死我活?"
"呸!"姥爷怒道:"谁他妈的是你这个老妖怪的姥爷!"
魏浅承俊美无俦的脸上,听了这话,却是一点波澜也没起。
是啊,他习惯了。
程恪则一点对昔日好友留面子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仍凌厉的冲着魏浅承攻过去,对着他的天灵盖出了手:"从前和现在,全一样,我跟你,本来也是势不两立。"
魏浅承浅浅的笑了,带点落寞,说道:"从前和现在,全一样,陪在我身边的,只有我自己。"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