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才那个五叔公,可不是白白的弯腰去摸地。
龚家人的脸涨红了。而五叔公以一种旧时代的人特有的书生气儒雅,将白胡子重新从脖颈上面解了下来,干瘦的手在那一把白胡子里面一揪,拔出来了一根胡子。
“难道……他想着跟孙悟空一样的拔毛变猴儿?”祝贺是个大开眼界的样子:“不明觉厉啊!”
“二货,” 耳钉得意洋洋的说道:“变什么猴儿!五叔公是将那个龚家人的蹩脚寄生术拔下来了!”
随着那个胡子被拔出来,人也悠悠的落了地。
龚家人当然也看出来,种的咒失灵,自己还被困住了,显然是输了。
让人叹为观止。
这要是一般的养鬼师,估计着就是跟宠物小精灵似的,让自己养的鬼出来代表自己大战一番,拼一拼阴气,而真正的高手过招,就是这样的无招胜有招,跟行为艺术似的,连个鬼也看不到。
“怎么样?”五叔公一看大局已经定了,笑的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假牙来:“邓先生,没有继续上来挑战的了吧?那我们刘家就带走了。”
龚家人是想着反抗,可是那个阵法让他寸步难行,看样子阴气也被困住了,宛如傀儡师断了连接木偶的线,连控制手下的鬼都做不到。就算不甘心,也只好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罗蔚蓝也看呆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方位困魂术,用的厉害,对方一点都没察觉出来,防备都没防备。”
“好!”整个场子是个鸦雀无声,可是邓先生率先拍了他那熊掌似的胖手,大喝一声:“够精彩!”
“承让。”五叔公并没有解开龚家人身上那个困术的意思,倒是冲着邓先生迈着方步过来了,理顺了长胡子,笑容和煦:“怎么着,往我们刘家去一趟?”
“那感情好!”邓先生却睁开了一直眯成了肉缝的小眼睛,忽然说道:“不过,你们家的家主在么?”
“家主?”五叔公的脸僵了一下子,但马上又重新松弛了下来,正色的说道:“我们刘家,辈分最大的,也就是老头子我了。”
“可是我听说……”邓先生嘿嘿一笑:“虽然您是长辈,可是你们家实际掌权的家主,是刘菊花吧?不知道,刘菊花上哪儿去了?”
“这跟请您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五叔公岁数不是白长的,绝对是对什么意外都能游刃有余的样子,自然早也看出来了,邓先生问这个,不是白问。
“家主要是不在,我到了那里,也是担惊受怕啊!”邓先生的眼睛重新眯了起来:“你说是不是?那家主,是定海神针,没有家主,谁要是想着过去劫我,那可就……”
“是啊!”几个正看不得别人好的养鬼师忙也长舌妇似的跟着插嘴:“怎么这次没看刘老太太啊?”
“以前一有这种事,那刘老太太全都是冲在了前面的啊!”
“刘五爷,刘老太太究竟是上哪儿了?”
耳钉显然也紧张了起来,自打从监控里面看见的那一次,到现在,我们也还不知道刘老太太的下落呢!
说实话,因为刘老太太跟树叶子老头儿的关系,刘老太太到底上哪儿去了,我也是十分关心的。
可是眼瞅着五叔公那么个见惯风浪的人物,一时间也有点语塞似的,显然根本也没准备这一项。
他……显然也不知道刘老太太去哪儿了。
“哎呀,该不会,刘老太太去找长生了?”那几个多嘴的养鬼师赶忙凑着说道:“这长生和邓先生聚齐了,必定全落在了刘家了……”
那几个养鬼师也未必有能跟着争一争的实力,但是那里都少不了那种人,落井下石,爱听的就是那声“咕咚”。
“菊花她不过是出玉宁了,不在本地而已,也正在往家里赶呢。”五叔公思忖片刻才说道:“等菊花回来,那你肯定能立时见到了她。”
“出了这么大的事,人都不回来,这也是心宽啊……”几个养鬼师忙也挤眉弄眼的跟着折腾:“刘五爷,这样推脱,有点牵强。”
五叔公看样子有点要出汗。
邓先生侧着耳朵听了听那些养鬼师们说的话,也就咧开嘴笑了:“不是我成心为难,您也知道,现如今我身份特殊,为了自保,当然要选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您看您这里,要不还是算了吧,等刘菊花回来也行……”
这个对刘老太太的腔调,跟之前邓先生怀念刘老太太的麻花辫子,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估摸着这些话,是困住邓先生的人,让他说的。
我忽然就想明白了,忙碰了碰程恪,压低了声音说道:“会不会,这个邓先生,根本就不打算跟着谁走?”
“看出来了?”程恪挑起了英挺的眉头来:“有长进。”
“那是!”难得能被他夸一次,我自然是心花怒放:“其实我本来就不笨,你也应该多看看我冰雪聪明的一面。”
程恪薄唇一勾,不置可否。
“不打算跟谁走是什么意思?”罗蔚蓝也听到了,忙将耳朵给凑了过来:“如果不找庇护自己的人家,那个邓先生这么大张旗鼓的找避难所又有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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