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明白了,那些个颗粒状的东西,能吸出了毒来。
所谓的玉蚕蛹?
马大夫将那些个药膏从我手上擦干净了,我挺钦佩的说道:“这么快……”
“哪有这么快。”马大夫头也不抬的将一瓶子药膏交给了我:“拿回去擦,等到这些药膏全用完了,皮肤的颜色恢复正常就可以了,因为玉蚕蛹,没法子多用,你又有赤血咒,时间长了会出人命,每次全一样,觉出疼,颜色浅,就立刻擦下去。”
程恪接过去了那个小瓶子,道了谢。
“一天也别间断,擦下来的虫子要放到火里烧了。”马大夫嘱咐了几句,又说道:“听说你们,要把长生给取出来?”
我点了点头:“那种东西,我不要。”
“预祝你们一切顺利。”马大夫将药箱给收拾了,忽然说道:“杨疯子,最喜欢下雪天吃火锅。”
“他会回来的。”程恪说道:“如果我们见到他, 一定会通知。”
马大夫是个怅然若失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但愿。”
从马大夫那里出来了,雪还是没停,金玉里的窄街上面平平整整的,将刚才的痕迹,掩盖的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只剩下了几个鼓鼓的形状,宛如几个坟包。
但是这一出来,再也没有一个养鬼师敢从哪里来攻击我们抢长生了。
一路顺着金玉里往外走,心里想着,这个地方,大概再也不会欢迎我来。
长生,能制造多少生死?
突然就明白了,魏浅承为什么习惯了那样的心狠手辣。
不得已而为之久了,就会习惯,就会麻木,就会变成了自己的特质。
一路往回走,望着那些雪,心情又好了起来,围着程恪在雪地里踩出来了一个圈儿,用《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对唐僧的唱词说道:“徒儿前去化缘,师傅在这里少留片刻,万勿离开此圈则个。”
程恪望着我眼神,像是望着一个孩子。
一个娇宠惯了的孩子。
所以他本来英挺的眉目,也不知不觉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虽然他并没有听话的留在圈子里,而是迈开长腿往回走:“冷,别玩儿了。”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师父!”我赶紧追上去,不死心的说道:“外面有妖魔鬼怪啊!”
他颀长的背影一步一步行走在漫天风雪里,踽踽独行,潇洒的让人觉得加进去都多余,可是他还是往背后伸出了那修长白皙的手来:“牵上,就不怕了。”
那是自然。
有你在,什么也不怕。
跟着他 一路往别墅那里走,脚冻得有点麻木,就跺了跺,程恪看得出来,回身才要背着我,忽然转过了头,拧起了英挺的眉头,像是越过了我的肩膀, 看向了我后面一样。
“嗯?”我忙问道:“怎么啦?”
“有人跟着咱们。”程恪的又长又密的睫毛颤了一下:“不知道,谁那么不怕死。”
有人跟着……我想回头,程恪却固定住了我的脑袋,不许我回头:“咱们走,不用理睬。”
被人跟踪还不理睬?
哦, 我明白了,欲擒故纵对吧?
这么想着,就跟上了程恪继续往回走:“你肩膀上疼不疼?”
那个洞,甚至能被雪花穿行进来,看上去非常的骇人。
正常人这里漏了一个洞,想必早就站不起来了。
“疼?”程恪淡然的摇摇头:“没感觉了。”
他经历过比这个痛苦多少倍的也有。
惴惴的跟着他继续走,因为那个洞,也因为心情平静下来了也就想起来了阴间遇上的事情了:“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告发了咱们的人吗?那个人,究竟是谁啊?为什么非要告发咱们?”
“你还记得死在了五足蟾蜍里面的程华么?”程恪淡然说道:“就是他。”
我当然记得,为了让我们救出了小圆,自己死在了五足蟾蜍的肚子里面了:“他?难怪这么耳熟,却没想起来!可是按说不应该啊,他明明还欠了咱们救出小圆的人情,怎么还能告发咱们,还有没有天理了?”
“什么天理。”程恪说道:“显然,他死了之后,一直没有人供奉,成了标准的孤魂野鬼,寂寞难当,才想着遇上了熟人,来拖下去作伴吧。”
“这也太自私了!”我几乎气炸了肺:“莫名其妙就差点被害死了!”
“不是每件事情,都一定有个什么理由。”程恪说道:“就如同,咱们差点被关在鬼门关的时候,不是还有人在帮着咱们么。”
“啊!”我立刻想起来了:“你是说,最后推了咱们一把,将咱们送出去的那个力道。奇怪,那又是谁?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从来没听过。”
“谁知道呢。”程恪浅浅的勾起了嘴角。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知道?
还没想出什么来,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程恪忽然转过头去,食指竖在了薄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十分敏捷的回身到了墙角后面,只听“嗙……”的一声,像是将谁给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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