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输液管子里面一滴一滴流下来的葡萄糖。只觉得脑袋发沉,一阵睡意袭来,禁不住就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程恪见了,凉凉的,修长的手覆盖下来,遮在了我眼前给我挡着光,低低的说道:"还是困,是不是?我数数给你听,你再睡一会儿。"
接着,清越的声音真的一声一声的数了起来:"一,二,三,四……"
他的声音听了这么多次,也还是觉得那么好听。
像是一滴一滴从山崖上坠落下来的清泉一样。
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真的又沉浸了梦里去。
这个梦境,有阳光的味道,还有檀香的味道。
微微觉得额头凉了一下子,像是那清泉落在了我头上一样。
真好。
这个梦,一定会很美好。
一定的。
一梦香甜,至于做了什么梦,却是不记得了,听说没做完的梦才会被人记住,真正圆满的梦完了就完了,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来。
果然,有缺憾的东西才回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连梦也是一样。
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屋子里面空荡荡的,程恪居然不在。
而这会儿已经是个初晨的时候了,阳光从窗帘后面斜斜的照射了下来,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但是感觉着,也许是宋之远夜猫子进宅送来的葡萄糖管了用,也许是吃下去的大药丸子管了用,我现在觉得精力充沛,人特别精神。
甚至,没有之前那么饿了,身边的输液架子也已经拿走了,手背上贴着了一块儿橡皮膏。
拔针都不知道么?不禁自嘲的想着,自己这次睡的可真够死的。
不过很奇怪,我还没醒,程恪怎么会走开呢?有急事吧,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正要起床出去找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当当当。"一阵敲门声。
这次外面的人比较礼貌,能够敲门,大概不是宋之远。我也顾不上找程恪了,就侧了头,说道:"进来吧。"
"吱呀。"门开了,耳钉把脑袋给探过来了,带了点讨好的笑容:"陆荞,没打扰你们吧?诶!"他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房里扫了一遍,这才有点意外:"程恪没在?"
"可能出去了。"连在外面的耳钉也没看见程恪么?
我接着说道:"你有什么事么?"
"这个么,"耳钉一听程恪不在,才是个特别放得开的样子跑过来了,挺高兴的说道:"就是那个罗程守的事情。"
"怎么啦?"我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大概起来的实在太急,耳朵里面有点耳鸣:"罗程守出什么事情了?"
"罗程守,想着跟你见一面,说是有话跟你说。"耳钉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抬手就往我手上摸:"哎呀,你看你这手,扎成这样,怪可怜的。"
"去去去,"我甩开耳钉的手,阴恻恻的说道:"又想着断一次?"
耳钉回忆起了往昔峥嵘岁月,赶紧把手又给缩回去了。
我接着转头望着他:"罗程守有么事情非得找我?"
"那谁知道,本来是正在审问他,可是他说非得你去了才肯说,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这不是才说看看你好点没有,要是好点了,那正好咱们就,是不是?"
"好了是好了,可是程恪他还没回来呢!"我站起身来,将窗帘给拉开了。
"这真是,放着病重的你,能上哪儿去?这事儿办的,那就不靠谱!"耳钉接着说道:"你别管他了,我来照顾你!走着!"
反正最棘手的罗程守已经被抓住了,所以也不怕谁来上手抢长生。
而这一阵子,陆荞的名字早因为那几件抢夺长生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是个不败神话,估计养鬼师们也不敢轻易来找麻烦了。
"你说,罗程守关在哪里了?"
"怕他找机会跑了,关太清宫用天罡气包起来了。"耳钉说道:"现在有关人员全在太清宫,就差你了。"役住找圾。
"行,我换件衣服。"
"我给你拉拉链!"耳钉一听倒是挺兴奋,还动手做了一个往上拉拉链的动作。
"去去去,我衣服是纽扣的。"
"纽扣我也会扣!"
"用不着!"一边说,一边将他给推开了。
“哎哎哎……”耳钉挺郁闷,但他不是我的对手。
关上了门换衣服,衣柜的门内部是一面镜子,镜子被我这么一拉,我伸手要从里面取衣服,可是眼睛的余光,却瞄到了镜子反射出来,我身后站着一个人,正盯着我呢。
我心头一跳,立刻转过了身来,却发现屋子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又精神过敏了么?
我拧了眉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屋里确实没有人。
不对啊,我这半年来天天出生入死,对危险的这种本能,从来没错过。
这个感觉,不发觉还好,一旦发觉了,只觉得有人正在背后盯着自己,让人脖颈子都起了鸡皮疙瘩来。
"当当当!"正在这个时候,耳钉又好死不死的在外面剧烈的敲起来了门:"陆荞,怎么这么慢啊!你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我这就好!"给耳钉这么一明吓,那个暗暗的,阴测测的感觉到是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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