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住的这一页刚好有张黑白照片,照片里面,是太爷爷和几个人的合影。
这本笔记都是太爷爷亲笔的文字记载,我早已翻了很多遍,至于这张照片,我以前也并没太在意,以前人可能一辈子才照一张照片,自然要好好保存了。
我也是闲着无聊,就将镇纸石移开,饶有兴趣的细瞧照片,但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这照片里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这照片少说也有六七十年了,虽然像素很差,相纸也早发黄变色,模糊不清,但我还是能看清,这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常家老宅。
在照片左边的一个人,眉眼和我爷爷有些相似,就是我的太爷爷,吴国良。我的目光在照片上移动,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太爷爷右侧的一个人。
细细一看,这人的眉眼、体型,竟和我刚刚梦中看见的那张脸重合,简直如出一辙。
我心中大惊,再看这照片下面有细细的一行小字:与故友常行芝。
我看后瞠目结舌,以笔记上面的时间推算,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故去的常家老太爷。
也就是说,我刚才在梦里,竟然梦到了这位常老太爷!
都说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可这相片上的人,别说是我了,可能我爷爷都不曾见过,我怎么就梦得如此的真切?一想起梦中的那双眼睛我就一后背的冷汗。
我忽然想起那个陶罐,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那陶罐搞的鬼?
我叫醒了老潘,把我刚才遇到的一切讲了出来,老潘思索了下,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坚定地告诉他,我打算再去一次常家老宅。
不为别的,就冲常家先辈全家浴血,和日本人斗争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的精神,我也要帮助他们的魂灵,离开那座老宅,安息于地下。
否则,常家老宅将永远都会是一座凶宅。
一想起梦里常老太爷的血泪,我就觉得胸口有一团东西堵着,不吐不快。
老潘默然半晌,忽然微笑了起来,对我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甩开。也好,常家当年把宅子典押在这里,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好歹我也跟常家好好清算一下吧。”
接下来,我们叫醒了常中华,和他说了想法,常中华也很高兴,我简单收拾了下,弄了些东西吃,在这个时间里,老潘和常中华一直在隔壁打电话,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做什么。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三个就出了门,但一到门口我就惊呆了,昨天晚上我们匆忙逃命,老潘那辆车丢在了山里,可此时此刻,那辆车居然就好端端的停在门外。
老潘表情很淡然,直接叫我过去开车,我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明白了,估计昨晚他单独去打电话,就是去安排这件事了。
我心中有些不舒服的东西开始涌动,这个老潘,表面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可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把一辆车大半夜的从几十里外的地方弄回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上了车,发现车子已经经过修理,连碎掉的玻璃都换了,而且,那一袋子阿魏,也已经不见了。
我挤出一丝笑意,对老潘说:“行啊,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不但车子有人送回来,连玻璃都给换了。”我语气里有一丝不满。
老潘淡淡一笑:“朋友帮忙而已,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见见他们的。”
这话就算是对我的交代了,我不再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直接赶往常家老宅。
一路无话,我们三人驱车,到了山脚下弃车上山,很快就再次到了常家老宅的门口。
大白天过来,让我心中多少踏实了很多,但到了老宅门口,我就更是惊讶了,因为在老宅的外面,竟一字排开了好几辆铲车和推土机,还有好几十个工人,手里都拿着铁锹镐头等各色工具。
我再次吃了一惊,这显然都是老潘的安排,而且看他和常中华的样子,两人似乎已经有了什么默契……
“吴常,别大惊小怪的,我考虑过了,常家老宅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了,而且也太危险,我刚才联系了县里施工队的朋友,由常先生出资,把这里推掉,然后建一个度假村,这样一举多得,最好不过了。”
听了老潘的话,我也只能点头,他说的很对,常家老宅的确已经不适合再留下了,只是,这老宅推掉容易,住在这里几十年的那两个人,怎么办?
再说,这常家老宅岂是那么容易推的?别忘了,这老宅地下可是藏着万斤炸药啊……
我心里一阵打鼓,老潘笑着对我说:“不用担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何况昨天我已经注意到了,那些炸药长期在地下埋着,上面都长绿毛了,未必炸得响。我已经计划好了,待会常中华和你分头进入,他负责把那个持斧壮汉引出来,然后你去想办法搞定那个老太婆,不就行了?”
我苦笑道:“你说得轻巧,那老太婆显然是个练家子,那把大刀,谁扛得住?搞定她,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去送死。”
“所以嘛,我会跟在你后面的,放心好了,我有把握对付她。”老潘淡淡说着,语气里透出无比的自信。
他这样一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老潘又回头对施工队的一个头目说了些什么,然后对常中华挥挥手说:“开始吧,按计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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