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屋子有的敞开着,有的上了锁,我和常中华一一走过,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虽然古旧不堪,落满积尘,但却给人一种古朴和神秘的感觉,而且以我在典当行混了这些年的经验,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常家老宅中着实有不少好东西。
就拿那间正房来说,屋子里摆设虽然简单,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子上摆着个老茶壶,几个青花瓷的杯子,地面铺着旧式的老青砖,靠墙是几个雕花大柜。
但单凭那八仙桌和太师椅,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应该都是正宗的海南黄花梨,不说那桌子的价值,单就一把太师椅,就差不多值个万把块了。
那茶壶被灰尘覆盖,认不大清楚,不过几个茶碗很明显是康熙青花五彩,也是很稀罕的物件,即便是地上铺的青砖,看上去起码也是明清的。
我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常中华的真正目的了,这常家老宅虽然破落不堪,但这一屋子分明都是值钱的古董啊。
只可惜,常家老宅恐怕不止一次被盗贼光顾过,这屋子里虽然也有不少好东西,但七零八落,显然早已丢失了不少。
我心中暗道可惜,不过看常中华却似乎对这些古董并不十分感兴趣,一路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仔细的查看宅院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样,而且还时不常的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异常的地方,这老宅处处似乎都透着诡异,阴气森森,但这里荒弃多年,人气稀少,阴气较重,这也是正常的,要说什么闹鬼,其实我是不信的。
我们两个一路前行,穿过重重庭院,绕过曲折回廊,眼前忽然开阔,出现一片假山花树遍布的花园。
看到这花园,我不由微微惊讶,前面的庭院房屋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但这里却似乎颇为整洁,甚至那些花树上还有许多未凋谢的花,微风徐来,便满园生香,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在此刻回到了几十年前。
忽然间,我潜意识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周围不知何处正有着一双眼睛,在偷偷的盯着我。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我抬起头往四处张望,这花园里除了我们两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略略松了口气,心想这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根本不可能有人翻墙进来。
但这念头刚起,刚才的怪异感觉就突然再次出现,我猛然转身,就看到在花园一角的假山后,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没。
“谁在那?”
我发声喊道,常中华正在旁边查探,闻声忙跑了过来,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摇了摇头,指着花园角落说:“刚才那里好像有个影子,但一闪就不见了。”
说完这句话,我们就跑了过去,但假山后面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我和常中华对视一眼,忽然就觉得遍体生寒,不战而栗。
那个在暗中窥探,而且转眼就消失了的,是人,还是鬼?
此时天色已经有点黑了,再加上这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黑影,老宅中的诡异气氛更加重了几分,我忍不住对他说:“现在天要黑了,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
常中华想想也同意了,但我们两个刚要转身离开,一道亮光忽然划破天际,随后一阵惊雷轰隆隆响起,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场瓢泼大雨就倾泻而下。
我和常中华狼狈的跑进了花园里的一间屋子里,这场雨来的又快又急,转眼的功夫,天地间就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花树在暴雨中颤栗着,瑟瑟无助。
这屋子应该是一间花房,矮小破败,墙角堆着锈迹斑斑的工具,早已残破不堪的窗户和门露了好几个窟窿,混合着雨的寒风吹过窗棂,不时的扑棱棱作响。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虽说这时候正值雨季,但这雨来的也太快了。不过这时候的雨通常来的快去的也快,于是我们就在屋子里等了起来,打算等雨停了就下山回去。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场雨不知是闹的哪门子邪,居然下起没完,而且越来越大,直下的是天昏地暗,乌云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看起来黑压压一片,就像到了深夜一样。
看着这雨下个不停,我皱起眉头说:“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这一下雨,怕是待会要趟河了。”
“不止是趟河吧。”常中华看着外面说,“我看那条山路多半要被冲毁了,这个时候下山很危险,现在天色又黑了,要不然,我们在这住一夜,明天天亮了再想办法下山?”
我把头摇成拨浪鼓,开什么玩笑,这老宅白天的时候就透着一股子阴森,晚上让我在这里过夜,那还不如直接把我扔到坟地去了。
可话虽这样说,暂时又走不了,我只好继续等下去,心里盘算着,如果待会雨还是不停,那我就干脆淋雨回去算了。
我这样想着,就站在窗前焦急的往外望,那雨渐渐有了减弱的趋势。我望着望着,不由自主地就出了神,忽然发现在大雨中,在花园中的一棵树旁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我的方向,看身形似乎有些像是常中华,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就喊。
“喂,你跑到外面干什么……”
话音未落,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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