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抹了一把眼泪,一双清光眼转了几圈才找着我的位置,说起了他家发生的事情:这一对夫妻膝下无儿,生的三个全是没柄儿的,倒是给家里减轻了许多负担,长大后,一家女百家求,由于相貌出众,都找了好人家。女儿们体谅父亲孤独,商量着轮流来回娘家,昨天该小女儿明珠,可是到了现在,也没见个人,打电话回去一问,小女婿说一早就出门了,离得也不远,不可能这时候还没到的,肯定是出事了!
老头子没说完老太就哭了起来,老头没忍住也哭了起来,一对老人泪水八叉的,让人看着心酸。
我胡乱地安慰了老头几句就借故走出了门。要是往常还可能说是有事耽搁了,这一次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恰恰是女人,而周郁清需要的就是一具女体,我无力地问道:“有没有沿着路线找上一遍?”
一名警员回答道:“找了,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有人在柳村还见过柳明珠!”
这就对了,我对身后的郑寒香说:“寒香,我要十八支蜡烛,一打纸钱,马上给我弄来,为今之计,吸招魂试试了,希望柳明珠的鬼魂还没有被老槐树吸走!”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摆上了蜡烛之纸钱,我让墨雪和郑寒香站在左右为护法,身穿黄色道袍,一手夹着拘魂咒,和手摇着引魂铃,围上着蜡烛走了个天罡步阵,嘴里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柳氏之女明珠,如有听见,速来相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才念完,就看到烛光之中缓缓出现了一名女子。墨雪还未见怎么,郑寒香捂住了嘴巴,但还是发出了一声未来得及捂住的闷叫声。这样紧要的时机,我也懒得去安慰她,拘魂咒已经燃尽,手中的引魂铃不停,一直将魂引到蜡烛围成的圈内。
我盘腿坐下,指着圈内盈盈而立的女鬼说道:“前面所站的是不是柳明珠?”
那只女鬼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闻言回答道:“我就是柳明珠,这位先生,你是我父母请来的么?”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继续问:“柳明珠,你是怎么死的?”
柳明珠一时恍然,过了一会儿在醒悟似地自语道:“是啊,我已经死了!”说着就流下眼泪来。良久之后才忍住悲痛道:“昨天早上,我回娘家,在走到村南的土坡的时候,突然后脑一痛,就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就看到一个老道士押着一个混身冒着白气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老道士呵呵一笑,说了一句话‘小娘子,借你身体一用’说完就将那冒着白气的女人往我身体里面塞,而我,就这样被挤出来了,我拼命想回到身体里,就骂那老道,可是那老道士对我全然不理,只顾着在我的身体上施法,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就重新站了起来,像活过来了一样,只是动作十分机械,像多年没有打油的机器一样,我骂得累了,觉得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飘了很久很久,突然间感觉有人叫我,我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你有没有看到那老道士怎么做法的?”
柳明珠摸着脑袋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头说:“不记得了!”也对,鬼对术士的法术是看完记不住的,除非是鬼修,我想了想又问:“你还记得那道士的样子吗?”
这一回柳明珠肯定地点头道:“记得,是他害死我的,打死我也记得!”
我记郑寒香拿出纸和笔来说:“那里将他的样子画出来吧!”柳明珠红着脸很是扭捏,但还是拿起了笔,等她画好之后,我知道她拿笔时为何那样扭捏了,这画的是什么啊,明明就是黑山老妖嘛!
柳明珠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笔问:“我是不是画得很难看啊?”
我无法昧着良心夸赞,只好说了句:“是抽像了一些!”
郑寒香看完那幅画,忍不住掩嘴而笑,对于柳明珠的害怕也少了几分,向我说:“不如由这位姐姐描叙我来画吧,我以前专修过人面肖像,应该没有问题的。”
于是,柳明珠描述,郑寒香动笔,不一会儿,一个人的肖像画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此人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道髻,下巴上三绺长须,面目十分平凡,看上去甚至有些怯懦。他——就是那个恶道人宁介?
我疾声问道:“柳明珠,你确定这就是你见到手那个宁道人?”
郑寒香也疑惑地看着柳明珠,虽然相面被认定为迷信,但是警察内部会教导这些相面之术,这面相看起来平平无奇,垂眉顺目,没有一点恶人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除去道服长发,倒像是一位善良的老农民。
柳明珠被我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忙赌咒发誓说自己当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我说你一个鬼说什么不得好死啊,你不已经死吗?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我收起画像,看着已比快燃到尽头的蜡烛说:“明珠,我相信你了,现在时间快到了,要不要去和父母道个别!”
柳明珠含泪点点头。
第七十章:震落我十多块耳屎
我让郑寒香将柳明珠的老父老母叫出来,母女三人抱头痛哭,可惜时间已经不多,说没两句,有蜡烛灭了,尽管不舍,柳明珠的身体仍旧慢慢淡去。我四处看了看,在场的五个人,除我之外,都流出了眼泪,我摸了摸眼角,也是湿湿的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拉着墨雪和郑寒香说:“快走,咱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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