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再看过去时,发现神像的确是和真人有些像。
“近些再看看。”廖光明脚下无力,现在只能靠我扶着。
看到那只是一尊神像,我也少了些恐惧,扶着廖光明走近了些。
走近之后,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还没散,难道是刚刚涂上去不久?这不会是人血吧?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又开始发凉。
“这好像是一具干尸。”就在我愣神的工夫,廖光明已经伸出手指捏了一下那神像的身体。
“干尸?”我看向那神像,怪不得他那么消瘦,原来是具干尸,而后被人用油彩在身上涂彩之后,人为地做成了一尊神像。
这里为什么会供奉着干尸呢?那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
“有一种可能,这虽然是干尸,但是被装扮成神像之后,再加上年代久远,或多或少对鬼魂有一定的震慑力。如果被污了血,那仅存的一点法力也发挥不出来了。这就跟我们方士的法器不能沾染污秽之物一样。”廖光明解释道。
“这么说,这血也不一定是人血了?”
“不会,如果是人血,起不到相应的作用,只能增添这神像的暴戾之气。这神像被泼血的唯一目的,我想是这个院子里应该有什么惧怕这神像的东西。你记不记得我刚刚说过,这屋子里原本是困着鬼的……”
我点点头:“这神像就是用来困鬼的……”
“对,但是现在被泼了血了,那鬼就解困了。刚好我们进来,他就抢了我的手电,跑出这间屋子了……”
廖光明这么一解释,好似刚刚我的迷惑解开了一些。
可是,是谁向这神像泼的血呢?总不会是鬼自己干的吧,他如果能做,早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偌大的赫连宗祠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听到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声。我们判断是赫连双她们发出来的,可是我们走到这里,除了一个干尸和一个鬼影,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打着手电,在这间屋子里四面仔细找了找,发现除了这尊干尸神像,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滴答声,像是有水珠滴到地上的声音。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随后又传来一声。
“在上面。”廖光明说道。
我忙把手电往上面棚顶照过去,这时我惊愕地发现,在棚顶的一块地方,已经被血染得血红,正凝结成血珠,往地上滴下来。
而滴下来的位置,正是那尊干尸神像。
“我好像知道了。”廖光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解释道:“我想是这屋子里原本布了一个局,你看到墙上的那些斑驳了吗?我想这屋子里的墙壁和顶棚都被泼了血了。只是又在上面涂了一层东西,这种东西可以让血不凝固,而保持原样封在墙上和顶棚上。而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化开,从而滴落到神像的头上,放走被困的鬼魂。”
“适当的时机?”
“这种后来涂上去的东西,喜阴不喜阳,这屋子里原本鬼气弥重,可以让它保持原样。可是我们进来之后,人气冲了鬼气,那东西就化开了,所以被封在里面的血,就慢慢滴了下来。”廖光明说道。
我听他说的,像是天方夜谭。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也太过神奇了?
“我倒是知道有一种东西,能封住血液,遇阴则固,遭阳则化……”
“是什么?”
“用西域诺胡提的果实晒干之后磨成粉末,然后掺杂骆驼夜间排除的粪便和雪水互相搅合,能形成一种糊状的东西,这种东西在我们的方术里被称为胡提泪。”
“你说的太悬乎了吧?咱们就是来看个房子,怎么扯出这么多东西来。连西域都扯出来了,话说这西域到底在哪啊?现在有这个地方吗?”我不禁愕然道。
廖光明笑了笑:“西域当然是古代的说法,现在大约在新疆青海一带。你别忘了,我们来到这老宅之后,这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西域的东西了……”
经廖光明的这么一提醒,我忽地想起来,那处被我尿得枯死的西域青荚叶。那东西也是产自西域,难道这不仅仅是巧合?
廖光明又说:“还有,我对姓氏起源并不太了解。但是赫连这个复姓,应该不是中土沿袭下来的姓氏。”
我问道:“难道也是西域的姓氏?这么说,赫总他们一家的祖辈是西域人?”
廖光明摆摆手:“这些都有待考证。现在这墙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胡提泪还说不准,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看这祠堂范围大得很,我们继续往里面走走看吧?”
我点了点头,问廖光明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说没事了,放开我的手,他自己也能慢慢行走。看来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们打着手电走到后门,也就是那个鬼影出去的地方。
走出这屋子,迎面是一个回廊,回廊的前面幽深寂静,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好在这时的月色尚明,我们一前一后,准备从那个回廊穿出去。
我心里想这个赫总真是有心情,对老祖宗也真够好的,这祠堂修的跟以前的王府后花园一样。那回廊的两侧有圆形的柱子,柱子和柱子之间用木栏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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