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说了也无妨。”思忖良久,老板终于下定了决心,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暗暗说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老伍啊,当今皇上要杀你们。”
“嗯。”麦芒伍毫无反应地点点头:“多谢老板提醒,不过这件事并不稀奇。”
“……你多少假装惊讶一下也好,这为人处世,怎么就学不会呢!?”看着麦芒伍的反应,反而是老板一脸惊愕,随即摆出了平日里不爽的表情,尾巴也不耐烦地开始拍打着地面:“总之,皇上似乎看不顺眼,调了神机营打算围剿你们镇邪司。不过这件事是我听血菩萨说的……”
麦芒伍心中一动:听血菩萨说的?那么从时间来算,也只能是自己面圣时有了这些变故。神机营……看来皇上是认真的。要知道,即便是锦衣卫镇邪司高手如云,面对着神机营突如其来的攻势,也注定会一败涂地。
关键中的关键是,自己竟然对于神机营的一番调派丝毫没有察觉!对于掌管着朝廷火器的这支军队,麦芒伍表面上不说,其实已经私下里安排了不少眼线,因为他也知道朝廷秘密研制的大连珠炮不是好惹的。
看来皇上勒令自己在禁宫下棋,为得就是切断自己在外面布置的眼线通风报信……
“后来吧,你们都知道了。”眼见得这麦芒伍低头沉思一声不吭,巨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似乎困意袭来:“下了一场大雨,把神机营的火器全浇了,于是不了了之……那,现在你懂了吧?”
说着,巨龙伏下了脑袋,用须子拨弄着自己的牙缝。
麦芒伍听到这里,双眼放光,急忙收拾好了自己的穿戴,朝着老板就是一拜:“在下明白了,银票不日送上。感谢老板仗义出……”
“去他娘的不是我啊!下雨与老子真的没有关系!”老板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高吼。那麦芒伍自然是不晓得其中的来龙去脉,抬头之后一脸不解。
“李家不让下雨的!特意派人嘱咐我们,那一日不可降雨!”巨龙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偏偏那天就下雨了!结果倒好!一来我平日里就与镇邪司有所往来,二来那一日你们的那个乌鸦又与我见面提及了此事!现在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等等,老板是说,下雨那一日,您见过血菩萨?”麦芒伍无意间听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不由得开口问道:“那老板可知道,当日里血菩萨与何人争执,导致重伤?”
“老子现在要死了啊!你还有心情关心我见没见过你们那只乌鸦?”巨龙的声调,现在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委屈:“当时他跟你一样也是倒头便拜!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拜天地?去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算了!我都说了,下雨与我无关,他还非得抵命给我。对对对,他要抵命给我报恩!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的榆木脑袋!要不是我出手打伤了他,那乌鸦真的要自行了断了!你们镇邪司招人时,能不能不要光是武试,留下几个读书识字的不行吗?我跟你说啊老伍,这日子真的……”
老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空荡的房间里,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麦芒伍站起身,朝着门口望了望。而老板则立刻收了声响,把尾巴放在嘴边,朝着麦芒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只是,屋子外面敲门的人并没有见好就收。只听得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两扇大门之间的门闩忽然被一把钢刀挑开,一个脸上缠满了布条的人握着钢刀,走了进来。
“没想到,您这里还真的遭贼了。”麦芒伍打趣了一句,手里已经亮出了银针。
谁知道,老板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么一句玩笑,反而急忙收了身法,幻化人形。
那人看了看眼前的麦芒伍,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老板,开门见山说道:“朋友,能否行个方便?在下要找鬼市老板。之前有笔买卖,该清账了。”
“你就说我不在。”老板在麦芒伍身边悄声说道,随即装成了一个看热闹的普通老头,嘴里是止不住的咳嗽,走起路来都是哆哆嗦嗦的。
只是这语气之中,充满了惧怕。
“敢问阁下是……”麦芒伍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是抬起手掌,光明磊落的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李家执金吾,办事。还有……”那人看到麦芒伍这般举动,一下子心知肚明,明白对方是告知自己他手中的并非暗器。不过这京城之内,用针的行家倒也算是天下闻名……那人眼见于此,抬手缓缓开始拆卸自己蒙在脸上的布条:“没猜错的话,阁下是二十八宿中的那位太医吧?”
麦芒伍点点头:“办先生……”
“阁下误会了。”那人不禁笑了笑,脸上的布条已经悉数拆下,缠在了自己的双手上面,露出了本来的面孔:“在下李征。刚才说的,是办事。虽然大家各为其主,但是先生也该知道,我们执金吾如果真的同你们二十八宿交手,恐怕这件事就不止老板一条命能扛下来了。这可能意味着这些年的太平盛世就此结束……还是说,先生碍于同鬼市老板之前的某些情面,不得不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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