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不是人_山并【完结+番外】(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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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自然是对我哥说的,我哥听完,当即脸色一变。他沉默了有好几分钟,才醒过神来,答应了一声好。白先生于是点着头,说那就请你随我来。他提着灯笼走了出去,边走边对我们解释,齐方的大姨也就是齐长萱,最近这几年的神智一直都不是很清醒。好的时候她还和往常一样,不好的时候,见谁她都喊打喊杀的。这种症状的起因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他才没有马上安排齐长萱和我哥见面。我听齐方在后边嘀咕说,他大姨一辈子叱诧风云。在他们这一门行当里头,说他大姨是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她这么一号人物竟然会神智不清,说出去,哪有人信啊!他的言下之意是说他也不信这套词,我没吭气,心想反正只要能让我哥见到这个齐长萱,那我们此行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白先生把我们领到一处极其偏僻的小楼旁,指着楼上对我哥说,长萱现在就住在这,不过你们人多了她可就不愿意见了,既然是你有话要问她,那就请你一个人上去吧。

  我哥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我还想再争取争取,就问白先生我也不能跟着去看看吗?我不进屋也行,就在门口等着我哥出来。白先生摇头不语,但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我哥叫我就留在这里等他,头也不回便拾级而上,消失在了楼道深处。他这楼像是那种老式的绣楼,楼梯口很窄,楼道又黑又长。我踮起脚来往里看,生怕我哥进去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过了好长时间,才听那楼上传来嘎吱一声开门声。然后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估计是齐长萱请了我哥进屋,两人正要说道起当年的事。

  我心里没底,干等着也没事可干,于是用胳膊肘捅了捅齐方,向他打听他大姨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齐方也跟我一样忍不住好奇,正把个脖子伸的老长,恨不得直接探上二楼,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想清楚了才回答我说,他大姨是他见过最有魄力的女人。这几十年间齐家台面上全靠她撑着,不然早垮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她那儿子也很有能耐,天分极高。在齐家所有的男孩当中,只有齐方和他表哥是个例外。他们能够有机会系统地学习他们家的家传秘术,这其中,齐方他表哥又算得上是例外当中的例外。因为齐长萱不仅有他这个儿子,前后还有四个女儿。当然这四个女儿也都很有出息,如果不是他表哥后来出了事,齐方他大姨现在应该已经是长老之一了。

  我哦了一声,还想再找点什么话说说,突然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嘶吼。那声音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我反应过来,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去。楼道里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凭触觉,摸着两边的夹墙向上猛跑。那夹墙大概是经年阴冷不见光的缘故,摸起来全都是湿乎乎的。似乎是正在往外渗水,又好像有股寒气,正紧紧的依附在墙面上。楼梯尽头有一扇门,门缝底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我扑上去猛拍那门,嘴里喊我哥,问他里面出什么事了?我哥没有回应我,只听一个女人用尽力气大喊道:“既然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对了,你就是回来报复的,你就是回来报复的!”她喊完把个什么东西扔了出去,哗啦一声,东西落地,摔了个粉碎。

  我急得恨不得破门而入,这时白先生上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他用钥匙打开门锁,示意我让开一点,便准备要推门。门刚开了一半,就听砰的一声,又被人撞的关了回去。我感觉撞门那人就是我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夺过门把手,一把把门推开。推门只见满地狼藉,屋里所有能摔烂的东西,已经全部摔烂了。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正站在桌子旁,手里捏着一片碎玻璃,指缝间全都是血。她那脸可真叫可怕的,五官扭曲,几乎全都异了位。张着一张嘴,舌头吐出来老长。她就含着那条舌头喊叫道:“你为什么不肯死,为什么!”我环顾四周去找我哥,看他站在门后,右胳膊划破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流进他手掌心,他捏了一把甩了甩,竟出奇坦然地看着那个疯女人。他说我不是来报复的,只求你告诉我,当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决裂

  那疯女人一听我哥说的,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哥,声音发颤,说:“当年……当年那事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他们说要杀你,也是他们要把你的骨头敲碎,埋在各处,要借此镇住你的魂魄,让你永远不得翻身。我当时怀着孩子,这些事……这些事我一样都没参与!现在你不去找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她越说声音越大,眼看着就要失控了。白先生快步上去想要拦住她,没曾想那女人一见了白先生,竟大叫一声,径自扑了上来。她叫的是“江诚”,手里挥舞着那片碎玻璃,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江诚你快来救我,你看他回来找我们来了!”还没等她扑到白先生面前,突地又脸色大变,恨恨地喊江诚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们不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边喊边举起碎玻璃,被及时赶到的齐方空手套白刃,抢下了手里的凶器。白先生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干草,送到疯女人的鼻子边上,让她闻了一口。

  闻见那干草上的味道,疯女人顿时眼皮子一翻,仰倒在地上。白先生扶了她一把,又转过脸来问我哥,她是不是开始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我哥沉默地点了点头,手上的血不断往下滴,已经在脚下积了一滩。我想过去看他伤的怎么样,又见白先生要把那疯女人搬上床,于是便先过去搭了把手。等安顿好那女人,白先生才叹着气说,她的这种症状也不知是怎的,发起病来一点规律也没有……我哥还在门边站着,遥遥地说了句,我猜,她应该是给自己下了个咒。这个咒有可能用了当年的事做引子,所以当我提到时,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白先生愣了一下,喃喃自语说:“她对自己下咒,她倒是下的去手,只是,只是……”他的话最后也没说完,一副眉目当中难得露出了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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