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为触动,眼眶有些温热,拉着她的手,道:“妈,怎么不睡一会儿呢?”
“妈看着你,就想和你说说话,睡不着。”安玲珑坐在我的身边。
秀才轻轻笑了笑,而后识趣的去了一边。
见秀才走了,安玲珑也收起了笑容,神色紧张的看着我:“孩子,妈想求你一件事儿。”
这话说的我莫名的心疼,我连忙道:“妈,你这说啥话呢,只要你说出,别管是什么事儿,身为人子的我,哪怕让我给天捅个窟窿,我也照做!”
“没那么言重。”安玲珑目露欣慰,深吸口气道:“妈就是想跟你说,别恨你爸,他也是身不由己。”
不久前,常青山就跟我说过这话,当时我就表过态,没想到此刻安玲珑也会说起。
我握紧安玲珑的手,轻松的笑道:“我只看当下,不管过去未来,那都是已发生和未发生的,过多的追究,没有任何意义。”
“妈,你放心,我心中不仅不会有恨,相反只会有感激,感谢你和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给了我生命。”
我试探着歪了歪头,将头靠在安玲珑的肩上。
或许我这样撒撒娇,会让安玲珑感觉到,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儿子,贪婪着、眷恋着母亲的怀抱和温暖。
“好孩子,你真是妈的好孩子。”安玲珑紧紧的抱着我。
那温暖的怀抱,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如此温暖舒适,竟然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可美中不足的是,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我,白日****上身,长发长须,在河水中,结网捕鱼。
到了晚上,仰望夜空,揣摩着日月经天,斗转星移,接着又用木棍在地上画着一条条的横线。
就这样日复一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忽一日,我在河水中,见到了头上的白发,不由对天长叹:
烈烈西坠日,滔滔东逝水。花开花又谢,月圆月复缺。千山扁舟过,一夜白发生。乾坤同此恨,何必怨春风?
而就在我感叹完后,河水中突然一荡,从里面钻出一只白色的乌龟,龟壳纹路奇特,不似普通乌龟,可我却看的异常亲切。
因为那上面的纹路,和我所画很是相同。
那乌龟静止不动,而我也是细细观看。
良久,我眼前豁然一亮,再次拿起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一阴一阳,是为天地。
阴阳交替,日月运行,万物始之生生不息。
八卦图……成!
回到家,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对那个和我朝夕相处的女人,连连冷笑:“说起来,还真是应该感谢你呢,没有你,也不会有我,本来,我应该报答你的。”
那女子震惊过后,对我怒目而视,惊诧道:“是你?”
“没错,是我。”我捏着女子的脸,冷笑更浓:“你违逆天道,可却因阴德深厚,死后并没受到什么惩罚,可你这一生就不同了,要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应劫而生,你的劫来了。”
说完,我便将女子给抓走了。
猛然间,我醒了过来,却是满头大汗。
睁开眼,满目都是皎皎星辰,可我却没心情欣赏。
从安玲珑怀中坐起,我细细思索着这个古怪至极的梦。
梦中的我,竟然又做了一个梦?
这种事,不仅是第一次遇见,更是闻所未闻。
而这也让我忽然想起庄周梦蝶的故事来。
庄子做梦化为蝴蝶,醒来之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而为人,还是蝴蝶梦醒所化?
见我醒来,静默不语,秀才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便把梦中大概给说了一遍。
“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秀才轻摇折扇,笑道:“你的梦也好,梦中梦也罢,以及现在的你,终是有区分的,这就跟天地万物,皆有其名、其用,是一个道理。”
听了秀才的话,我犹如醍醐灌顶。
他说的没错,不管是梦中,亦或是梦中梦,都是有存在的道理。
而且,梦中‘我’的身份,我已然知晓,联想到雨烟跟我讲诉的前世,说不定那就是我的前世呢?
至于梦中之梦,难道是发生的更为久远的事儿?
还是,即将要发生的?
想到这里,我心下大惊。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那个梦中和我朝夕相处的女子,就会有危险了。
秀才见我神色不对,问我怎么了。
我把心中所想一说,秀才也是收起折扇,眉头微皱,然后问我那个梦中之人是谁。
“是雨烟……”
猛然间,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个抓走雨烟的人,正是冒充我的那个人,而他也亲口说出,雨烟是应劫而生。
“方大哥,我必须先赶回隐岛,不然我心下难安,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秀才郑重点头:“你也要千万小心。”
转过身,我直冲夜空,向着隐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看了看天上的星辰,此刻也就十一点左右,距离隐岛,已经不是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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