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微微侧脸,绿眼睛向我瞥来一眼,却不言语,那眼睛里情绪复杂,有爱惜,有怨恨,有无可奈何。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眨眼间飞得很远,离我而去了。
“貘。”情急之下,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发现是在自己床上,身边,赵钦清凉的目光锁住我:“做恶梦了。”
“也不是什么恶梦。”我吸了口气,无语啊,怎么能跟自己的未婚夫睡在一张床上,却梦到其他男人呢,就算对方是只上古神兽,但他性别依然是男啊。
“睡吧。”我难堪的给赵钦拉了拉被子,侧着身子躺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赵钦没有听到我刚才叫了什么,真是……
这个梦,在我的心里面,使自己和赵钦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纱。
心想,他还是听到我叫貘的名字了,他抱着我的手,比平时更加用力了,而且也没有继续问我梦到了什么。
隔天早晨回工作室。
工作室里因为没有了大师兄那笑呵呵的笑脸,突然异常的冷清,似乎就连那斜斜照进来的阳光都慵懒无比,我拿毛巾擦着桌子上的灰尘,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往工作室门外看,真希望今天会有一宗生意,没了陆予聪的支持,道观里几十张嘴还等着我们养呢。
正扫好地转身去找垃圾桶呢,听到身后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我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请坐。”
哪知一边热情招呼着,一边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可是,那脚上声明明存在,不可能是幻觉,到是休息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我进来的时候,那屋明明是房门紧闭的。
没有人能在这转眼之间走进来又进了休息室,但也有可能是小动物,我走过去,小心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屋里面积并不大,一眼尽收眼底,也没什么杂物,所以看进去,依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琢磨着,正亦转身出去,哪知竟然看到光洁的地板上有一团黑色的头发,正在轻轻游走着。
头发轻,就算是走过过它也会飞动,此时虽然是屋里,但也许是工作室门口吹进来的风,只是那头发很长,很黑,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也不会是林阿宝的。
我上前去拿起来,想要闻一闻上面没有没有腥臭味儿,估摸着会不会是鬼,如果是的话,得尽快处理掉,哪知还没闻呢,肩膀上突然着人拍了一下:“瞧什么呢?”
这一下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把头发扔掉之前,还是闻了一下,没有那股味儿,这才转身瞅了对方一眼:“左大队长,走路没声,你是鬼么?”
“哟,高抬我。”左峰呵呵一笑:“路过这里,好几天没看到你们开门,正好进来讨口茶喝。”
“真够闲啊你,大清早的得空出来喝茶。”
我给左峰倒了杯茶,他说他哪里是出来喝闲茶,他是出来办案子的,街那头出了个碎尸案,说嫌疑人把受害者杀掉以后,把死者跺巴跺巴拿到锅里煮过,这才端出去给自家狗吃,结果,掉了一个脚指头,恰好被去窜门的邻居看在眼里,就悄悄报了警。
“明月,你说,他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呢?非得把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给跺碎了才解恨,你不知道,那小碎块碎得,真想像不出他的心理建设究竟有多强大。”喝了一口茶的左峰抑了下眉角,他很少这样对自己的案子表示感慨。
“哦,死者是男是女?”我不禁有些好奇。
“男的,他媳妇把他给跺了。”
“嫌疑人多大岁数?”
“三十一。”
都说女人疯狂起来着实够吓人,把一个男人杀了已经很可怕了,竟然还把他嘴跺了,那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对了,你和杨米米处得怎么样了?”我转移了话题,大清早的聊凶手案,膈应人。
“还行吧。”左峰转动着茶杯,沉呤片刻才开口:“我正寻思着什么时候跟她说分手。”
“啊?”
“你不知道,刚开始相处的时候觉得还行吧,可慢慢的,我发现她好像有些不正常。”左峰苦笑一下:“如果一个正常的女人半夜三更起来对着镜子说话,而且还不开灯,你觉得,她正常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杨米米这样,八成是因为脖子上那块玉在作怪,会不会是玉玲珑又开始作祟了。
此时再细细一看左峰,顿时觉得他好像比平时清瘦了许多,也这难怪,如果他天天和一个被鬼怪附身的女人在一起的话,自然会伤到本体。
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符咒给左峰,这是大师兄没事儿的时候叠的,他说这样带在身上方便不占地儿。
左峰看了一眼接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谢谢哈。”
“咱两谁跟谁?”我笑。
坐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要走,局里还有急事儿要办,把那护身符装进了警服包里拍了拍:“走了。”
我点点头,笑看着他高大挺拨的身影走到工作室门口,突然有个问题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左峰。”
“嗯。”他扭过头来,脸上挂着笑意。
“你真的确定,那具尸体是陆予聪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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