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书放下,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忽然,我发现天花板上脱落了几块墙皮,我下意识的盯着那个位置看了过去。一丝暗红色的液体慢慢顺着墙角流了下来,我瞪大了眼睛。那液体从一丝变成一缕,然后竟然如河水般从墙角流了下来。哗啦铺满了整个地板。
我嗅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一地鲜血。我来不及多想,拿起床头的《百鬼夜谈》就往外跑。踩着那一地粘稠的暗红色鲜血,我的心跳砰砰作响,那种剧烈的跳动感让我感觉心脏会透过胸口蹦出来了一样。
我发疯一样的砸着防盗门,那门锁却像生锈了一样动也不动。这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咯咯”的怪笑,笑声中透着一股沙哑。我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扣着门锁,希望它能像平时一样打开。
我想大喊,但不管怎么用力,喉咙里都没有一点声音。我心里苦涩的想,林悲啊林悲,你还真应了你的名字,一生就是个悲剧。
那“咯咯”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我的手指在发颤,那是一种让我感觉到无力的颤抖。
粘稠的暗红色血液顺着我的脚慢慢逆流到我的腿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温凉的触感。我放弃了,颓然的把手从那门锁上收了回来。
正当那血液逆流到我脖子上的时候,一个悦耳到诡异的笑声出现在我耳边:“你要去哪啊?”
我猛地转头,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有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女子站在我的旁边。
我猛地咽了口唾沫,想要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极其苍白,长得也极其美艳,左脸隐藏在她那漆黑的秀发之下。
她把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纤细的双手不断地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的眼角一阵抽搐,心想这鬼不会是寂寞了吧。不过此时的情况却也由不得我乱想,结果就在我一转头的瞬间,那张本来极美的脸孔却突然如墙皮般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狰狞的脸孔,我甚至能看到她眼球下面蠕动的那一条条米粒大小的蛆虫。
我猛地张大了嘴巴,想要大叫,但就在这时。那粘稠的暗红色鲜血猛地涌入到了我的嘴里……
“啊!”我怪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满头是汗的坐了起来,不断的喘息着。那场梦太真实了,也太惊悚了。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想还好是个梦。
我抹了把脸,掏出衣服里的电话。原来我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七点。
我拨了个号码。
“喂,六爷吗,我是林悲。”我心里仍有点害怕,心脏砰砰有力的在我的胸腔里跳动。
电话那头,马六指问我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抿了抿嘴,说我现在打车过去,要不估计明早我就得让家里这东西给吓得从这五楼跳下去。
马六指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我没敢再在家里停留,抄起床头的《百鬼夜谈》跟我爷爷的笔记放在怀里就出了门。我甚至都没确定拿没拿钥匙。对于我来说,现在这个家,能少回来一次,就尽量少回来一次。
第6章 黑袍人
我很快就到了马六指的住处,一进屋,那狗又呲着牙冲着我低声的呜咽。这次,我一进屋就看见了马六指,他扫了我一眼说:“行啊兄弟,你这都能活着出自己家门,佩服。”说着他还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没空跟他扯淡,摆了摆手就把我刚才做梦那事跟他说了一遍。马六指摸了摸下巴,半天才说道:“兄弟,恕老哥直言,得亏你刚醒就跑我这来了,不然你要是还敢在你那屋住一宿,估计我第二天真得去你家楼下给你收尸去。”
我点了点头,那种真实感让我现在都分不清那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现在感觉喉咙里确实有股血腥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马六指告诉我,那是心理作用,那个梦要是真的,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抹了把脸,拍了拍马六指的肩膀说:“六爷,兄弟我啥也不说了。正好晚上没吃饭,咱哥俩去‘金和顺’喝点?”
“嘿我说兄弟,这肩膀可不能乱拍,你现在死气重的时候,真要把我肩膀上的火拍灭了可不好收拾。”马六指突然正色的看着我,沉声说了一句。
我听了微微一愣,这拍肩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跟这火有什么关系。
见我不懂,马六指便说了。原来这人精气神三把火,那一把在头顶,两把在双肩。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告诉小孩不让别人摸头,怕长不高。其实这就是敷衍,真正怕的是把小孩头上那团火给拍灭咯。
双肩同理,一般人拍肩膀就只摸一下或者轻拍一下就够。但要是用力拍或者连拍数下那就容易把肩膀上的火给拍灭咯。再者是死气重的人,就是说遭鬼的或者是马上要死的人,也不能让他们拍,摸一下都不行。
因为容易把那人身上的死气传到自己身上。
马六指说话的语速很快,不到一分钟就跟我解释清楚了。我有些尴尬,连忙拱了拱手:“六爷,我是真不懂这个,您别往心里去。”
马六指豪爽一笑,冲着我摆了摆手说:“嗨兄弟,不知者不怪嘛,再说你六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肩上的火,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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