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蒋干胳膊上的纱布已经完全变得殷红了,我搂着他的手掌全是血,看着那些殷红的鲜血,我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身体也不断的颤抖着。
顾辛烈和花豹子拼命的凿着盗洞,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花豹子的左臂骨应该已经断裂了,只用一只右手不断的挥舞着那登山镐,双眼一片赤红。
顾辛烈则是抿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不断的挥舞旋风铲。
我相信,他们两个也无法接受王蒋干死在这里。
我们面前的这块墙壁其实并不厚,只要打通了表面的这一层白玉石板跟岩壁,后面的土墙就好打的多了。
此时此刻,我很是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劝服顾辛烈退出这个墓穴,甚至为什么当初没听血菩萨的话,执意来湘西。
我不断的谴责着自己的失误,嘴里也一直说着别死……兄弟别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盗洞终于打通了,也真的要感谢老天爷眷顾我们,那直着向上的盗洞竟然真的是通往地面,而且外面竟然还是白天。
也多亏了宋清墓的主冥殿离地表这么近,不然,王蒋干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盗洞一打通,花豹子立刻掏出精钢索扣住了洞口就爬了上去,紧接着,顾辛烈背着王蒋干也跟着爬了上去,最后是我。
就在我爬出盗洞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幽暗的墓穴,心里还是不由的一阵心悸。
从盗洞里刚爬出来的时候,我先是被那阳光刺的眼睛失明了好一阵,随后睁开眼后就失去了方向感,完全不知道我们此时在什么地方。
倒是顾辛烈一句话都没说,背着王蒋干开始向前跑。
我们四个人包裹里面用于盗墓的东西,为了减负全都扔在了那墓穴里面,临走之前,我还找了一些干草掩住了那个盗洞。
这是规矩,再着急也不能破。
我们只能按照记忆朝里耶古城的大概方向跑去,此时,我双手都在发抖,王蒋干断臂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顾辛烈的衣服,我们四个人极其狼狈的跑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之上,所幸顾辛烈的记忆力非常强,我们几乎是沿着山路直接插进了里耶古城。
四个人极其狼狈的模样在整个大街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一百,尤其是最前面的顾辛烈跟断臂的王蒋干。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四个是盗墓的,所以,早在进城之前,我们就已经把该扔的东西都扔了。
等到了里耶古城医院,我们还没进门,花豹子就大喊着:“医生呢!医生呢!快来救命!”
不一会儿,三四个护士打扮模样的人就抬着担架把王蒋干送进了手术室,而花豹子因为手臂的伤势,也挂了号被送到了医生的值班室。
手术室的门前就只有我跟顾辛烈两个人。
我们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嘴巴。
寂静的医院长廊里,除了心跳声外没有任何杂音。
“对了还是错了?”我突然出声道,没看向顾辛烈,而是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顾辛烈说。
顾辛烈没回我,只是抱着那把黑色长刀望着白花花的天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保持沉默,气氛也变得格外的凝重。
大概过了四个多小时左右,穿着白色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才从手术室走出来,看着我跟顾辛烈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沉睡之中,不要吵他,你们先下去交下手术费跟住院费用。”
医生这么一说,我悬在嗓子眼里的那颗心才算平平稳稳的掉了下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刚想说话,顾辛烈就说:“你带着蒋干先去住院,我去交钱。”
说完,顾辛烈抱着刀就下了楼。
因为湘西这里一直都不太平,盗墓贼跟一些匪徒有些猖獗,所以,看见我背上的纹身跟顾辛烈手里的长刀,这医生也是见怪不怪。
医者的责任就是拯救生命挽救生命,可能我们碰上的刚好是个通情达理的医生,并没找我们的麻烦或者报警。
我连续鞠躬道了几个谢,然后才和王蒋干一起去了最顶层的住院部。
里耶古城的住院部在十五楼,整间医院的最顶层。
刚一进住院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寒冷的气流朝我迎面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极其刺鼻的消毒水味。
等到了病房之后,我看到了在床上熟睡着的花豹子,他的左臂打着极其厚重的石膏,似乎是累的不行了,仰躺在床上。
在几名医生的帮助下,我把王蒋干抱到了病床之上,王蒋干的面色苍白的很,手术过后,至少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动弹。
随着医生跟护士的离开,整个病房现在只剩下我这么一个还清醒着的人。
我从怀里拿出那颗暗黄色的尸丹跟那本《帛言》,这应该说是我们这次盗墓摸出来的最好的两样东西了。
紧接着,我又摸了摸另外一个口袋,这也是在宋清棺材里摸到的,但是跟《帛言》不同,这个东西就仿佛是在召唤我一样,让我不得不把它握在手里……
我喘了口气,不再多想,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要等回去之后再做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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