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谢思跟杨姨就端着菜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毕恭毕敬。我冲谢思摆了摆手,叫她坐过来,谢思就抱着小恩雅恬静的坐在我身边,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谁问什么就答上一句。
“怎么回想着拉一个不是这行的妮子结婚?”夏侯元让看着我问道。
“不瞒老爷子,我跟谢思认识十几年了。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答应她要娶她来着,后来莫名其妙的入了行,但说心里话却还是放不下。不过还好,她也不嫌弃。”我拉了拉谢思的手,这妮子不管参加什么饭局,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往我的碗里夹菜。
就好像是怕我吃不饱吃不着一样。
“好,如若不是听说你红颜知己四五个,我还真要把青衣塞给你了。哈哈。”夏侯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仰头大笑了几声。
“夏侯老哥,你这城府颇深啊,我陶家这位置就占了多长时间了,你这一顿饭就全抖搂出去了,打感情牌啊你这是。”陶芜崖一瞪眼睛,赶忙说道。
“我夏侯元让做事可从来不弄虚作假,怎么,难不成我家青衣还配不上林家小子,你要是有能耐就把自己姑娘推过来,光说不练,你这人啊……比你老子可差得很了,一点也不实在。”夏侯元让瞪了瞪眼睛,不高兴的说道。
“得了吧你俩,就你俩那点心眼,放电视剧里最多活两集,还掐头去尾不算广告的。小林子,听胡爷的,这俩玩意赶紧离远点,都不是什么好饼。”胡八爷从另外一桌站起来,打了个酒嗝,看得出来,今天他是没少喝。
“胡爷。”我看胡八爷身子一抖,赶忙扶了他一下,生怕他真倒下去。
“你小子可以啊,这是真有钱了。这茅台,小六子那孙子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一共就没给我带过几瓶,你杨姨更过分,每天拿六块钱勾兑白酒糊弄我。小林子啊,胡爷这日子过得苦啊!”胡八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那个心酸。
“哈哈,大名鼎鼎的胡八爷还有这么一面,我陶芜崖今天是算见着了。胡八爷,不就是茅台酒吗。该明儿你给我个地址,老弟我去给你送上一车,保管童叟无欺没勾兑。”陶芜崖一拍椅子,大笑道。
“真的?”胡八爷抬起脸,瞅了一眼陶芜崖。
“那还有假?我骗谁也不敢骗你胡八爷啊。”陶芜崖笑道。
胡八爷抹了把脸,一把推开我,扭头看着正跟刘玄策一顿猛塞的王胖子说:“胖子记好了,陶家欠咱一车茅台,过了年去取去,不给就砸他家院子。”说完,胡八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们接着喝。”
弄得我真是一愣一愣的。
“年轻人啊!”胡八爷仰天长叹一声,哪里还有一点醉态。
“丫骗酒!”陶芜崖这才反应过来,一桌子人哄堂大笑,就连姬澄雪都忍不住掩了掩嘴巴。
“可惜了,若是破虏在这,这场合儿,他可是最喜欢的。”一直沉默的曹擎苍摇了摇头,说不上的苦涩,我这时才注意,老人的头发,比从前更加白了。
“破虏的牌子一直在我这放着呢,着喝酒的日子,我怎么会忘了他。”我指了指大厅的一处,一个一米多高的灵堂就在桌子的不远处,里面挂着一副灵牌。
“好,好,好。”曹擎苍的眼角湿润了一下,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没让眼泪从他那布满了褶皱的脸上留下来,应该也是欣慰,应该也是心酸。我很难理解曹擎苍现在的心里波动,但是我能猜得出来,他其实是想的。
想他这个儿子的。
“放心好了,那小子已经投胎了。小林子找我给他掐过命,曹破虏嘛,是条汉子。”胡八爷喝了一口酒,自顾自的说道。
“曹家人,没有孬种。”刘玄策又补上一句。
“从前这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陈庆之,老早就嚷嚷着要穿白袍骑白马,不做那将军都不行,长大了,倒是念叨的少了。”曹擎苍笑了笑,一脸欣慰。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一个月之后,天气是越加的变得凉了,刚到了年根底下,还有那么几天就要过新年了,家家户户的外面都挂着大红灯笼,好不喜气,杭州城的雪几乎是没下的,只有薄薄的一层,我呼了口气,冰冷冰冷的。
前一阵子跟谢思刘玄策他们回了一趟东北的老宅子,上山祭拜了一下我爷爷跟老管家,在那间老房子里又住上了一遭,村子里人告诉我,这房子是要扒了,准备盖楼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坏消息。
无疑就是再告诉我,这间房子,我是只能再住这最后一次了。
这一年回去,没遇到黄皮子,也没遇到在树林子里唱鬼戏了,刘叔送了我几件裘袍子,自己家缝出来的,黑亮黑亮的,格外的好看。东北的雪下得很大,村子里面来回都是用狗拉着爬犁来回的运东西,大雪直没了膝盖。
这可能是我吃得最开心的一次狗肉,村子里破天荒的宰了两条狗,给我送了过来,当然,钱我是只多不少的给了出去,这是不能差的。这次的东北之行,我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再回来估计就是面目全非了。
我花了大价钱把我爷爷的骨灰跟老管家的骨灰都拿了出去,然后运到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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