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以前不是总缠着我,问我是干什么的吗?”爷爷艰难的拿起我手心的那颗子弹,看着它,浑浊发灰的眼里浮上忧伤来,“我其实是狱警,专门给死囚执行枪决的狱警!刚才你看到的那些死囚,都是我手里处决的犯人。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那一年处决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囚时,她苦苦哀求我等她生完孩子再下手,可上面就是怕她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提前处决她……”
“当时,我不得不从,心里再怎么不忍心,还是无情的开了一枪。那颗子弹正好从后脑穿过,卡在她眉心处,她睁着大眼,死死的盯着我,我都不敢看……后来,法医确认她死亡了,就把她留在刑场,等待搬运工,稍后将尸体拉走,结果他们刚走,这个女囚身下的羊水破了,孩子从肚子里生了出来……当时,我看着孩子抖动的小脚……我心生恻隐之心,就偷偷的将孩子,裹进我的军大衣里,说来也巧,这时候本卡在她额头的子弹,就掉在了地上。我想想,还是把这颗子弹留下来了。”
“事后,居然也没人知道这个女囚生下了孩子……也许,这就是天意啊……”
爷爷说到这,眼泪又从眼角滑落出来。
“爷爷,那后来呢?孩子呢?”我有点好奇了。
爷爷却紧紧捏着手里的子弹,将手缩回被子里,身体开始颤颤发抖,“婉婉,记住,今后除了自己,谁也不要信!”
“爷爷……”
“我累了,你快出去!”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赶我出去。
我还想说什么,可屋内的落地钟,打了八点整的报时声,于是,我回过神,想起自己还要去太平间,就赶忙扶着床沿起身,对爷爷道,“爷爷,那您先休息,我等再过来看您!”
爷爷却闭着眼睛又流了泪,没说话。
我虽然不舍,还是选择了离开。只是,一瘸一拐的走到门边,拧开门时,爷爷苍老虚弱的声音,又在我背后响起,“婉婉,除了自己谁也不要信!记住爷爷的话!”
我回过头,看向他,“为什么?小叔和堂姐都不能信吗?”
“是的。今天我和你说的事情,还有你看到的鬼魂,也不要告诉你小叔,切记!”爷爷说完,就再也没开口了。
我虽然不解爷爷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好。我不说。”
话末,我就拉开门,出了爷爷的房间。
而正巧我出来的时候,泓潇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过来。
看见我从里面出来,他惊得张大嘴好半天,“朱小姐?你怎么从白老先生的屋子里出来了?”
“我是想看看他老人家!”我说道。
泓潇惊得眨了眨眼道,“白老先生屋里阴气很重,除了我这样的正阳道士,才能进去,你居然一个人进去了?还……还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不但进去了,还除掉了里面的邪祟,怕他更是惊讶了。所以,只对他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你比我阳气还大?”泓潇瘪瘪嘴道,“这也不可能啊,以前进白老先生屋里的普通人,不管男女,不是疯,就是死的……你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赶着去上班,白老先生就麻烦你照顾了。”我没太多的时间和他说话,所以,就抬脚继续往前走。可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端的粥,突然想起来问他,“对了,白小姐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让你喂白老先生喝啊?”
“没啊。白小姐从来不过问白老先生的事情。”泓潇更加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则皱起眉头,心里觉得很纳闷了。堂姐明明抽了我一管子血做药引,怎么没有喂给爷爷喝呢?
“那白小姐去哪了?”
“一下楼,连早餐都没顾得吃,就上班去了。”泓潇回答道。
我一听这话,就更疑惑了。
随后离开白家,我第一次打了的士,花了二十五块钱,到了医院。
一路上,都在想堂姐为什么要了我的血,而不给爷爷喝的原因,可怎么想,都想不通。
最后,走到太平间,就没去想了。
一进太平间,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伙,虽然表面穿着白大褂,可他们脚下穿的黑色道士布鞋,就出卖了他们。
他们应该是白潇清的徒弟。
我一走过去,他们就拦着我,“这位小姐,这里闲杂人等免进!”
“我是在这上班……”
“放她进来,她是你们的师妹!”我解释的话还没说完,白潇清略带倦怠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了出来。
至此,那两个道士仔细打量了我一眼,最后皱了皱眉头,收回手,一脸嫌弃的放我走了进去。
估计,他们见好不容易有个师妹,居然长得这么丑,很是失望吧!
我已经习惯了被人厌恶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这会一瘸一拐的走进办公室,只见白潇清单手撑额,坐在电脑屏幕前,盯着满是雪花点的监控,一脸的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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