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们,老板等不及了!”屋里传来噗通一声,男人女人的追逐娇笑声传出来多远,我见好戏就要开演了,就退了下去,坐在了一楼的单元门门口。
这二溜子这样,还真是让老刘没办法闭眼啊。
我点了一根烟,感觉一瞬间空虚下来,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店里拿个灯笼随便逛逛,最近就只收了两个亡魂,距离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亡魂的数量还有好多,那到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呢?身披金盔甲,脚蹬云履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我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
“啊——”一声尖利的女声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居民楼,将我也从朦胧的睡意里惊醒,原来我坐在这里靠着墙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头顶上传来一阵铁门“哐当哐当”的撞击声,女人的尖叫声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听着就在楼上。
会不会是三楼?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抬起身来就向楼上跑去。经过的住户门里面陆续传出来声音,可能都被那女人的惊叫声给惊醒了。
拐上三楼的楼梯,看到二溜子家的铁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疯狂地撞击一般,伴随着那撞击是门内传出来的尖叫声,果真出事了!
我暗骂一句,冲到门前,那门恰在这时哐当一声打开了,露出三个白花花的身体,正是那三个特殊职业者。这三个女人都没穿衣服,一边尖叫着一边争先恐后地从门里向外挤去,可三个人挤在一起恰恰卡住了门,一个个进不得出不得的,好像被翻了盖的乌龟,只徒劳地划拉着四肢。
走廊感应灯的光照在了三个女人的身上,三个女人也几乎同时看到了我,一下子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三条挤在外面的胳膊一下子抓到我身上,尖利的指甲简直在比谁比谁更锋利,不知道那只手抓在了我的肩膀上,疼得我一阵冷汗就下来了。
“闭嘴!”我大吼一声,可这三个女人好像吓坏了,嘴里像安装了高压阀门,还在不停地尖叫、拥挤,脸色苍白的好像又打了好几层粉一样。
隔壁邻居和楼上楼下的住户陆续有探出头来的,慢慢地向这里聚拢,他们看到我和三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站在那里,一时间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我冰清玉洁的形象啊!
“救……救命啊……”三个女人总算挤了出来,也不顾在一帮大老爷们跟前光着身子了,钻到人缝里光溜溜地就溜之大吉。
我一见拦不住了,就故意大声说:“嗯,现在刚刚子夜,外面正是鬼怪横行的时候,走出去可就……”
我的话显然奏效了,那三个本来已经下楼梯的女人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彼此看了一眼,突然都伏下身子痛哭了起来。
我这才有时间向屋里看去,门后面是这个房子的厅,走廊的灯只能照到门口这一小块地方,里面大部分还是阴暗的。但屋子里却亮着一盏红灯,有点粉的红灯,像很多小洗头房亮起的暧昧灯光,将屋子中央笼罩在一片红红粉粉的光线里。
屋子里的气息是一种暖烘烘的有点腥有点臭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刚开始腐烂,那臭味还将散没散。二溜子就直挺挺地躺在红光笼罩的地毯上,苍白的皮肤被映照的有些粉红,却又透着有些诡异的黑色阴影。
我一步步向里面走去,这么多人看着,应该不会有人冤枉我是杀人犯吧。
二溜子也没有穿衣服,肯定是刚刚进行过剧烈的体力运动,热的穿不着衣服。
光着身子、浑身粉红的二溜子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裸露着死亡的血肉。他的脖子下面垫了一个圆形的小枕头,将整张脸都垫的向后仰去,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长得大大的嘴巴,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一样,嘴巴大的都能看到喉头,那里面却盘亘着一股黑气,死亡的黑气。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他瞪大溜圆的双眼,就是一般人特别恐惧之后睁得不能再大的双眼,眼珠是被恐惧情绪充满了,向外凸着,好像金鱼一样,似乎眼珠随时都可能滚下来。一层黑气还覆盖在他的脸上,好像一层面纱或者假面具一样,让他整张脸看上去都脏脏的,却一点生气都没有。
二溜子死了,死的妥妥的了。
“啪”地一声,不知道谁把二溜子家客厅的灯打了开来,雪白的白炽灯灯光一瞬间将厅里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围观的人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惊呼。
“死……死人了吗?”有人问。
我转过身来说:“看样子是,报警吧。”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窥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我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乌黑的镜框和镜框里的黑白照片。
第133章 嫁寿衣7·钞票雨
那是一张方方正正的相框,黑白的底色,更显得那上面的人像是苍白和死气沉沉的,那是老刘的遗像,相片里的老刘还是像活着的时候愁眉紧缩,那双眼睛带着有些哀怨的目光望着我,仿佛还像活着一样哀怨、忧愁,又或者是,这照片上真的附着老刘的魂灵,他正用一种穿透阴阳的目光看着我,可这目光只有我能感觉到。
难道是老刘在作怪吗?可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即便他在作怪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跟更何况二流子说过“他爸在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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