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身上掏出一把瑞士刀,思量了片刻后,逮住一截红线割断。红线被割断后,变成两截线头迅速缩回红茧中,大量红线跃跃欲试,探出茧外想要将我这个攻击者扯进去。
我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些红线组成的茧根本就不是用剪刀和刀子就能够切断的,而且似乎无论将它们切成什么样,都无法将茧打破。明明只是红线罢了,怎么从孙影的体内出来之后,就变得无比怪异?
身旁的老警察已经被红线缠住,有半个身子被拉进了红茧里。我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他使劲挣扎的左手,用力往外拉。
时悦颖虽然害怕,但更怕我出意外,她叫上妞妞也连忙过来帮忙,使劲儿的抱住我的腰往后拉。
红线的力量很大,犹如中间已经成了真空,一切被卷入的东西都承受着整个地球的大气压,就算用尽全力拉扯老警察,他也文风不动,他的身体甚至逐渐被吞没在红茧中。我们三人只是在白费力气罢了。
老警察异常恐惧,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是害怕的。他被吞入茧中的右手痛得厉害,一颗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碎在这片冰冷的荒原土地上。还好他还算冷静,没有胡乱挣扎。眼看事不可为后,老警察苦笑了一下,转头对我说:「小伙子,放手吧,再不放手你们也会被卷进去的。」
我听完他的话,默然了片刻,便果断的放开了手。
明媚的阳光下,这充满着诡异的一幕继续上演着。没多久,老警察的肩膀也消失了,他大骂道:「妈的,没想到老子就快要退休了,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鬼地方。」
剧烈的疼痛令他涌起了赴死的决心,他用空闲的手摸索着,将枪拔了出来,「要死,老子也要自己死。」
他将枪口对准太阳穴,就在绝望的想要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感到被拉扯的手一松,老警察立刻把手缩回。还来不及査看没入红茧中的手和肩膀的情况,他整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就连红茧周围的我、时悦颖和妞妞,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红茧表面如潮水般涌动着,像是里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挣扎。当自己看清楚那挣扎的东西时,随即吓了一大跳。
那居然是两张脸,两张扭曲变形的脸。那两张脸已经很难判断出样貌,而且还是由无数红线组成的,但就算这样仍旧能辨认出应该是一男一女。
怪了,红茧里明明只有孙影和热血女警察两个女孩子,哪里冒出来的一男一女?
难道那个男人,是缝在孙影下巴底下的男性头颅?
还没等我想明白,红茧竟开始跳跃。无数根红线在红茧上跳来跳去,让两个人的头变得更加清晰。
人头的眼睛不约而同,看了妞妞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到时悦颖身上定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连忙躲到我身后。
两个人头的眼神令时悦颖胆颤心惊,让她连双腿都微微发抖。不知为何,女孩总觉得那视线里饱含着某种含义,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
红茧在人头跃动了几下后,再也无法保持原本完美的茧状形体。它猛地往上一窜,足足窜起了至少两公尺高,接着化作无数根断裂的红线,在空中飞散,有些被荒原上冰冷的寒风一吹,卷入了空中。
而有些则落在点缀着些许绿意的荒凉土地上,衰败的黄色与代表生机的绿色中夹杂着零落的红,诡异莫名,看得我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地上,原本被红茧包裹的两个女人身形露了出来。热血女警的身体压在孙影身上,老警察还在一旁发愣,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反而是我先走上前去,检查两个人的状态。
热血女警察的心跳与脉搏都很正常,从警察制服中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是孙影,却已经死了。死得很惨。
她的衣服上全是破洞,能看到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针孔,密密麻麻的足够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发疯。我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后,顿时皱紧了眉头。
孙影的死因,自己无法判断。但是从她凹陷进去的肚子来看,可以想见内脏部分,可能出了极为可怕的问题。
这时候老警察总算是回过神,他连忙走上前检查同僚和孙影的状况。女警察虽然没有问题,可却昏迷不醒。
孙影的死令老警察惊悚不已,他一边打电话请求警局支持,一边将我和时悦颖三人远远隔开,拉出了警戒线。昏迷的女警察也被他抬到警车上。
其后的事情,就显得非常混乱不堪。警局派了人来,也帮我们做了笔录。大部分的人完全不相信老警察的话,对我们三人的笔录也存疑。
我和时悦颖相视苦笑,有时候说真话,也是件辛苦的事情。
自己趁着警方混乱的时候,用保鲜袋装了一截地上的红线。红线在阳光下反射着猩红色的光泽,怎么看都觉得普通。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它的来源的话,所有人恐怕都只会认为它是哪个地摊上买来的。
毕竟,这截红线和任何店里买来的缝衣线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差别。
回到家时,已过了晚上八点。快乐的野餐被怪异的突发状况打乱,也没有在外边胡乱吃晚餐的心情,时悦颖干脆下厨做了些家常小菜。
而我手边摆放着那一截被封入封闭玻璃瓶中的红线,一边看,一边继续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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