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老太很慈祥地笑了起来,对我点头道:"谢谢,先夫是中国人,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我举起左手对她笑道:"不如我去冲杯咖啡然后慢慢谈吧?你瞧我就一只手了,不用担心我能怎么样的……"
还没说完,却听那余老太高声叫了一句,外面客厅有人应了一句,然后那老太太对我道:"你一只手不方便,叫我的手下去做就可以了,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笑道:"有肥成察我这样子的侦兵么?您不是说笑吧?"
老太太干笑了几声,突然,她的笑容凝结在满布皱纹的脸上,眼中凶光一闪,明明上栓的书房窗户莫明地立刻打开,"哐哐--",风,肆无忌惮地翻滚着涌了进来,把我方才打草稿的一些纸飞得满屋子纷飞,书房敞开的门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书橱上陶瓷小公仔和桌上的杯子不停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老太太阴森的笑声仿如夜枭一般在书房里响起,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的那种慈祥,对我冷冷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激怒我。"
刚才那个红头发走了进来,一手扯着枪背带,一手端着放了两杯咖啡的盘子,他面对着余老太,在桌上放下盘子,余老太突然高叫了一句:探戈!(音)
探戈还是华尔兹,对我现在来说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这个红头发的家伙,背对着我,而且他遮挡了余老太的视线。当然,也许我更该敬幸的是:这个人肩枪的习惯,并不是和我一样的枪口向下。
我从沙发弹起来一脚踢在枪托上,枪口狠狠的撞在红头发的耳朵边上,我左手一操枪的上握木,趁他失神的瞬间一下子把枪从他肩上扯了下来,然后抱枪一滚,一脚踏在沙发边沿上,在沙发翻过来的一刹那一个空翻滚进墙边原来摆放沙发地方,转身蹲下、出枪、右掌砍下保险档移到扳机,枪口现在对着余老太和她的手下。
余老太笑着拍手道:"好,好,我奇怪的是你的右手手指怎么可以搬下保险档呢?这款枪的保险是需要很大力量才搬得下的。"
我额头上渗着冷汗,我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昏过去,但我知道现在一定要挺住,就算握把上的右手持续的传来钻心的痛疼。我冷冷地对她道:"不是搬下,是砍下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们先出去,改天找机会再慢慢谈好了。"
余老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她手下说了句什么,可能是让他坐下吧,然后对我道:"砍下保险档?在这一瞬间你居然能用受伤的手找到准头?"
我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对她道:"谢谢。"如果有一个动作,一天练上一千次以上,足足练了四五年,就算在十年后生死关头时,哪怕是一支手骨折,我想做出这个动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余老太冲我扬起大拇指,我吸了口气,对她道:"我的手臂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我的手指在发颤,懂吗?"
红头发叫了一声什么,余老太笑道:"我的手下说,你就是开枪,也打不中谁的。"
我笑了,五米的距离,我扣动了一下扳机,余老太手上的杯子裂开,残余的咖啡溅在她身上,书橱的玻璃裂开了,"就"一声尖锐的声音这时才响起,我见到红头发脸色变得铁青,余老太也呆住了。
眼看着形式朝我这方好转,突然,那种感觉又来了,还是在我的身后!我左手握着握木抡圆了枪转身向后砸去,果然听有人惨呼一声,然后一只粗壮的臂膊扣住我颈部,把我勒着眼前一黑,几欲昏了过去。
我被人象麻袋一样扔在地上后,待喘过气来才发现,刚才那角落里,站着六天前开着敞蓬车来找我的那个俊朗的年青人,他皱着眉头揉着右腿,显然我刚才那一枪托,也并没有让他好受,我忍着右臂传来的剧痛,笑道:"朋友,要是我右手能动,刚才挥向你,就不是枪托了,而是刺刀了。"那年青人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红头发捡起地上的枪,看了一眼惊叫着向那余老太说着些什么,那余老太阴阴地"格格"笑道:"不错啊,保险档扳在连发,居然用受伤的手能打出单发,看起来,你这条右臂,得先把它废了才行。"
我无奈惨笑了一声,的确,玩过AK系列枪械的人,会知道把AK47保险扳在连发然后打出单发是什么概念,并且是用一只刚接骨一周的伤手,但现在对我来讲,是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无力地瘫在地上呻吟了起来,右臂,实在太痛了。
余老太走过来,一脚踢在我的头上,对我道:"听着,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也救了你自己的命,我不想杀了你,你当我爱才也好,怕你的袍泽来报仇也好。不过,你养好伤以后,马上给我离开!离开这里,回你的东方或到别的地方去!"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不过能问一下,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么?我想我来到这里,没给谁带来麻烦。"
余老太愣了一愣,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苦笑着说:"因为我收到消息说我的朋友有危险.",余老太蹲了下来,用她满是皱纹的脸对着我,嘿嘿笑道:"可怜虫,你让你的朋友出卖了。你去问你的朋友吧,记住,我不想惹麻烦,我放在史东房子的珠宝和钱,让警察拿去就算了,但如果你养好伤以后还留在这个城市,我一定铲除你,我想你一定明白,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做到,无论你多强,你不过是一个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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