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凶鸟忌讳之物(刀城言系列之二)_[日]三津田信三【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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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我们在各国拥有的渔业权都是神功皇后所赐’之类的胡言乱语,被郑重其事地记在那上面。”

  “您对这个了解吗?”

  “只是以前听爷爷提起过。可爷爷说了,不但传说是假的,连卷轴本身究竟存在与否也可疑得很。”

  “嗯。这方面的实物发现了若干种,但毫无疑问都是伪造文书。不过,在渔夫里好像还真找不出亲眼见过此物的人——”

  “刚才我也说起过,这是因为家船正在减少啊。不仅仅是渔场的问题,也有孩子就学的问题。进一步说,还和后继无人的现象有关。持有那种卷轴的人,早巳经不存在了吧。”

  行道的一番话,让言耶意识到谈话有点跑题了。

  “那么,就是因为家船会在正月出现,所以才把鸟人之仪放在了盂兰盆节吗?”

  言耶再度询问朱音。

  她点了点头:“不是说盂兰盆节家船就不会来浦。从前,如果有人在海上死去,人们会把死者的遗体盐腌保存,返回浦上时再埋葬在寺庙中,所以盂兰盆节之时他们会来浦上祭祀先祖。但是和正月不同,为期三天的盂兰盆节里,所有渔民都不会扬帆出海。家船的人们也必须在节前归来、节后起航。”

  “毕竟是因为盂兰盆节期间禁忌渔业活动吗?”

  “这样说来,棹正家的儿子——哎,那是几年前的事来着?……”

  行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插嘴。

  “现在这、这、这样的场合,竟会有、有人讲那、那种事!”

  不知为何,辰之助又一次勃然大怒,所以行道缩了缩脖子就不吭声了。

  似乎是为了缓和这里的气氛,朱音开始向言耶介绍。从成为菩提寺檀越的家船实态讲到了他们的八幡信仰——然而,这位言耶先生有没有听进去朱音的话,还真是个疑问呢。

  (……)

  因为言耶此时已对行道说到一半的话语露出了异乎寻常的过激反应。是的,他确凿无疑地从中嗅出了怪谈的气息。

  “海、海、海部先生……海部、行道先生!”

  “我在、在!”

  明明朱音正在发言,为什么会叫自己的名字呢?虽然不明就里,但行道还是对这非同小可的呼唤声仓促地作出了回应。当然,被吓到的不止他一个,辰之助和钦藏也满脸惊愕地盯着言耶。而另一方面,瑞子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不安的表情,和她相映成趣的是,正声像在拼命忍着笑。真是对照鲜明的场景啊。

  被打断发言的朱音并没有显出不快,反而把充满兴趣的视线转向言耶,似乎想弄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顺便提一句,只有赤黑一个人,远离众人,坐在房间深处的围炉里侧默默用餐,显出事不关己髙高挂起的态度。

  “那、那个棹正家儿子的事——”各人的反应,言耶全然不知,他的视线只盯着行道,“难、难不成是因为不顾盂兰盆节的禁忌驾船出海,结果遭遇了什么怪异事物——是这样的情节吗?”

  “哎,哎……是这样……”

  “那是什、什么样的故事?请务、务必告诉我!”

  得知自己所料不差后,刀城言耶的语气中挟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向对方进逼。

  “哎?说说倒是无妨……那个嘛,是几年前的盂兰盆节的事——”

  “打、打住啊!我都说了,那种事怎么可以在这岛上讲——”

  “闭嘴!”

  言耶的一声断喝使集会所中顿时鸦雀无声。

  受到怒斥的辰之助,就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似的,只是张大了嘴。钦藏虽然勉强装出了镇静的样子,但显然也吃惊不小。行道不知该讲不该讲,浮现出了一筹莫展的表情。瑞子已经彻底退缩到一边,而正声似乎又在拼命地忍着笑。

  在座诸君中,只有朱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言耶,像是在观察他。不过,她的眼中含有淡淡的笑意。

  “那么,几年前的盂兰盆节,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了,言耶本人对周围的状况全然不知,脑中只有无论如何也要从行道那里打听出往事的强烈愿望。

  “棹正家的儿子在盂兰盆节驾船出海了,对不?”

  催促行道开口的他,语气活像哄小孩。

  “哎……哎哎……是那样没错,不过……”

  困扰不已的行道求助般地看着朱音,后者露出充满慈爱的微笑,向他轻轻点头。行道一看她的反应,就安心了。

  “那、那是……四年前的事。棹正家的爷儿俩啊,在盂兰盆节出海打鱼啦。”

  行道终于开始讲起了言耶所追问的故事。

  “最近船也机动化啦,但当年的主流还是帆打濑和潮打瀨。正所谓打瀨船。嗯,帆打瀨就是靠帆接受风力、牵引地曳网【捕鱼时用的围网。】和桁网捕捞鱼虾的方式。一般的帆船,会让帆对着前进方向横展开,对吧。换言之,使帆接受船后方吹来的风,向前航行。这种原理移到打瀨船上,进行帆打瀨的时候,渔民们为了让帆接受船侧面吹来的风,会把帆沿着船身展开,也就是说让船横向移动。本来一次只能牵引一张网,这样一来,就能搞定三四张,如果是桁网,五到八张都没问题呢。至于潮打瀨,就是利用潮流之力来代替风。把潮帆放进海中,接受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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