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这种彻底站在客观角度展开讨论的姿态,哦,倒也值得赞赏,不过,难道不该从最初开始就摒弃徒劳无益的思路吗?”
“是否徒劳无益,现阶段尚不能判断。也许她确实只是来参观鸟人之仪的外人,但仪式前和仪式过程中她都有独处的时间,和各位一样,所以不能只把她当做例外——”
“那么同样身为外人的你,也应该列入协助者和非协助者的候补吧。而且,考虑到赤黑还是神社方面的人,和巫女是姐弟关系的正声,才应该有成为协助者候补的充分条件,不是吗?当然,如果再想像一下是否有什么内幕,那么可把他列入非协力者候补的可能性也就呼之欲出啰。”
钦藏出言不逊,目中无人,但言耶并未显现怒意,只淡然道:“嗯。本来嘛,我也会这么做。但我从镇长那里听说,只有正声君反对这次的鸟人之仪。因为担心姐姐朱音的身体——”
“喂喂,只有心情方面的玩意儿,压根就不成依据吧?”
“当然不只是对心理层面的判断,物理层面的根据也确凿存在,那就是我和正声君上岛以来总是在一起,互相都能看见对方。虽然偶尔也有离开对方视野的时候,但至少从参观拜殿后在集会所共进晚餐开始到现在,他始终在我身边,这一点毫无疑问。朱音小姐进拜殿时也是,自关闭拜殿后到我俩合力破门而入时也是,一直形影不离。也就是说,不管事态怎样变化,我和正声君都绝对不可能成为协助者或非协助者。”
就连钦藏也显出不得不认可的样子。也许是不愿以态度或言语来表示认可吧,他默默地把脸扭到一边。
“我们还是快点回到最要紧的分类项目讨论上去比较好吧。”
正声催促道,像是为了拂去不快的气氛。
“啊,对啊。”言耶也特意以戏谑的口吻回应着,再一次环顾全员,“那么我们继续,各位也别客气,请参与进来。因为这次讨论是为了请尽量多的人开动脑筋,对任意列出的场与棋的组合作出辨别,判定是否可能。”
辰之助大大方方地点了头、行道也老老实实地颔首以示同意。钦藏虽然不作任何表示,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唱反调的意思。瑞子看看正声,又看了看言耶,最后点了点头。
不过,毕竟没有人能立刻开口。
“其实分类二‘她进入拜殿后,用某种方法出去了’,我个人认为可能性最高——”
言耶说完启发式的话语后,众人终于有了反应。
“既然这么说,你总该能揭晓一两个从拜殿脱身的方法吧?”
可惜,这显然是钦藏的挑衅。但言耶决定积极应对,毕竟总比没反应强嘛。
“是啊。如果朱音小姐举行鸟人之仪的目的是制造宗教性质的奇迹,那么甲项‘她凭一己之力出去了’,恐怕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吧。”
“好,那就从最初开始确认吧。”看着毫不动摇的言耶,钦藏没有吃惊,反而浮出目空一切的笑容,“拜殿门关着,内侧插着门闩。闩是四棱木材,很牢固,并不是拼接而成的棒。阶梯廊下端的门也关着,外侧插着同样的门闩。门前有你和正声二人监视。”
言耶和正声同时用力点头。
“至于向左右延伸的拜殿高墙,可以说首先就不可能从内侧攀上去。”
“如果利用右侧和室里搁着的箱阶,也许能爬上高墙的顶。但就算能站到墙顶上,从上面下来也不可能吧。外侧墙脚下就是极其陡峭的岩面,一直延伸到下方的平地,所以,即使准备了梯子,梯子也必须具备惊人的长度。何况墙顶也好岩场也好,都被雨淋湿了,很容易滑倒。这是一个伴随着巨大危险、成功率又极低的脱身方法吧。而且,最关键的那个箱阶,并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什么嘛,那你也不早说。”
不知不觉探出身来倾听言耶高论的辰之助,沮丧地发起了牢骚。
“剩下的就只有面海的断崖绝壁了,然而,不用我再次指出了吧,那里不适合脱身,比从髙墙上下来难多了。”
如此这般断言的是钦藏,但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为保险起见,我先在这里说一下,我和正声君确认过,结论是断崖下的鬼之洗衣场上,哪都看不到像是朱音小姐的人影。”
“小辰,假如朱音巫女大人坠崖,汹涌的海浪会把巫女大人卷走吗?”
“不,就傍晚那样的浪,绝对不可能。”
辰之助一脸自信地否定了行道的疑问。
“那么,她究竟是怎样从如此状况下的拜殿成功脱身的呢?”
钦藏似要再度发起挑战,向言耶投去犀利的目光。
“正声君请稍微来一下——”
然而,言耶却催促正声,把里外间的隔门往左右彻底拉开,然后咬着耳朵进了里间。
“喂,去哪里?”
“回拜殿就太兴师动众了,所以借用下杂物间的门。”
“借用?什么意思?”钦藏疑惑地问,“难道你想说朱音巫女是从拜殿正门出来的?”
这时,脸探进了最右端杂物间的正声,向站在左起第二间门前的言耶招呼道:“只有这些玩意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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