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个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为什么?
跟奶奶在一起后,她带自己去拜佛,有大师给奶奶的家传玉开了光,但是前不久那块玉在毫无征兆之下就碎了。过不久奶奶就查出来有白血病了。
他把这件事讲出来给六安听,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哪个大师?”
“济云。”
她点点头,这个人她听说过,看来还有点出家人的慈善,以及已经快要完全消失的佛门的修行。
“那块玉佩替你奶奶挡了你的煞,时间久了它当然扛不住就碎了,而你奶奶年事已大,就算命再硬,也硬不过你,因为你是……”
六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六花纯阳体。”
他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遍那个从来没有听过的词,“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会很凉快,心里的烦躁全部消失。”
是的,是这样!
跟六安在一起以后,他觉得一直以来缠着自己的那股撕扯不掉的火焰逐渐降下来,更神奇是,他明明去见过静姐,但是这次她居然没有生口疮,两人都感觉很惊奇,所以这件事跟六安有关系吗?
“还有,你到现在还没有接触过女人吧,童男子。”
很严肃的话题里冷不丁出现一句很违和的话语,天戈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什,什么啊。”居然还结巴起来。
“我说你是童男子。”谁要听她重复这句话啊!
刚才的冷凝气氛完全散了,天戈的脸热的可以煲一锅汤。
“因为我是六安纯阴体啊。”六安说了一句。
“六安不是你的名字吗?”他疑惑。
对方摇摇头,她的名字在历史书上寥寥几个字,不想再去回顾,六安挺好的,朗朗上口。在复活之后自己就把这个称呼作为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还会有人知道六安纯阴,现在大家知道的都是六安瓜片。
这样挺好的,她本来就是被历史遗忘的人。
第四个故事【六花纯阳体】完
☆、17岁的母亲
第一章
迟白躺在母亲的卧室,躺在她的床上,狭小的房间里有一股子没有散去的味道,有浓厚的中药渣的味道,还有母亲身上清清浅浅温暖的味道。
她不敢去医院,准确来说是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不敢再回去了。因为那些医生都是骗子,他们说她的母亲救不回来了。他们说她的母亲躺在太平间等着她领去火葬场。
这不可能,明明前几天妈妈还很有底气的跟自己吵架,明明她还在电话的另一边对自己指手画脚,怎么会在几天之后因为一场火灾就死了呢?一定是自己在做梦,醒来以后她肯定还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而母亲则会在下班以后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她们也许会因为过去讨论过千百遍的矛盾再吵起来.
不,如果这次自己醒了,她一定不跟她吵架。
现在想想,其实母亲对她很不错了,每次的争吵都是由自己开始的,这次一定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顺着她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来不知道妈妈的床头柜里面会有那么多药,各种颜色,她每一个瓶子都拿起来看,原来妈妈真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及其凶悍的女人了,她好像,老了。
她简直回忆不起和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对了,好像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回来拿学费和生活费,拿到钱以后她们又吵了一架,然后她就离开,在外面流浪,最后终于住到男朋友的出租屋里去。
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为什么再一次的重逢会是这样?她站在重症外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眼泪突然汹涌而来,把她的眼睛,她的嗓子全部堵起来。她跑到楼梯间去冷静,仍旧不相信里面那个人是她。
也许只是错了呢?人都已经烧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认出来那是她妈?印象中的女人是肥硕的,躺在病床上那个呢?瘦弱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万一是她们厂里的其他人呢?也许她妈妈早就跑出来,只是因为恐惧而藏在某一个地方。
说不定待会儿她就会回来。
这样的自欺欺人没有止住她的眼泪,沾着妈妈味道的枕头逐渐湿了。
她回过自己的房间,一尘不染,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摸一样,明显是经常被打扫的模样,她换洗的被套和床单还晾在阳台上,家里的冰箱里还有她做好没吃完的饭菜,窗台边的花草还是茂盛的模样。只是屋子的主人不见了,就是这样而已.
她抱着另一只枕头,好像抱着的是她妈妈。好累了,很疲惫,眼球已经干涩到不行,她的头埋在枕头里,意识逐渐飘散在空中。
妈妈,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就把头发染成黑色,我再也不抽烟,再也不喝酒,再也不超过晚上九点回来,再也不跟你拌嘴,好不好?
你快回来吧,就算是鬼魂也好,快回来骂我,回来打我。
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原来是这么的孤单。
这世界上我们只剩下彼此,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
第二章
门被敲响了。
“开门,迟白,你快帮我开开门。”有女生细弱的声音,她好像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听起来甜糯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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