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森林里找到两人的衣物吗?”高屋敷问。
大江田答道:“从境内通往东守的参道上——也是通往马头观音祠的道路——在两侧的森林中,发现了散落一地的衬裤、短布袜和草鞋等物品,看似属球子与长寿郎所有。先前说到的书也掉在附近。”
“换言之,罪犯把长寿郎拿到中婚舍给球子看的书带出去,从参道扔向了森林?”
“既然无法认为是长寿郎自己所为,就只能是这样啦。”
“真是莫名其妙!”
岩槻的语气中,透出了束手无策的意味。
“结果,罪犯拿着球子的茶色和服和长寿郎的外褂逃走了吗?”
“还没找到的就是这两件东西。”
见大江田点了点头,高屋敷想象起那血淋淋的场景来:
“是把他们的头包进各自的衣服里了?”
“就算要丢弃在森林的某处,也不能毫无遮掩地带着走吧。不过,我们发现了某处痕迹,让我们对是否已丢弃这一点起了疑心。”
“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认为罪犯曾在通往东守参道的手水舍中,清洗过球子的头。”
“啊?是真、真的吗?”
“盛满水的石台边缘留有微量血痕和污迹,污迹看似溶解了的化妆品。还需要等分析结果,不过鉴识科的人推测那多半是化妆品。如果仅此而已,也能认为是某个来参拜的女子留下的——”
“但是首先村里就没有哪个女人会在媛首山的手水舍化妆。”
“可不是嘛,顺便提一句,竹子和华子也都说不记得做过这种事。这么一来,因为边上还有血迹,所以清洗球子的头这一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虽然只是在石碑后瞥过一眼,但高屋敷也清楚地记得,球子的化妆确实很浓。要洗掉那些妆,在山里只有井边或手水舍才行。
“罪犯做那么麻烦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可以认为是不想让某样东西被化妆和血迹弄脏吧,但如果是拿死者本人的衣服包头,我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单纯想洗干净……会不会是这样?”
岩槻提出这个突发奇想似的意见,本以为大江田一定会否定,谁知他居然说:
“嗯,也就是说罪犯的目标也许是两人的头。你的意思是,因为头已到手,于是姑且就洗了洗?”
“砍头行为很残忍,抛撒书和衬裤的举动也不寻常,但罪犯偏偏又用包袱布盖住球子的下半身,显示了体贴的一面。”
“一切都是罪犯想要头的结果吗?”
“是,当然了,还不知道抛撒东西的理由,为什么要两人的头目前也无从推测……”
也许是想赶在队长指出问题前弥补纰漏,岩槻慌忙加了一句。但大江田静静沉思一番后,沉吟似地低声说道:
“假如这是罪犯真正的动机,那就意味着在本案的深处潜伏着相当棘手的东西噢。”
然后,他用下面的话结束了这次讨论,
“不管怎么样,就看能不能在媛首山找到头。如果比较容易地找到了,我们就知道凶手对被害者的头并无执念。反之,如果找不到,就可以认为罪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头带走。”
大江田的解说非常明了。然而案发三天后高屋敷的某个惊人发现,让一切都轻易地从根基崩塌了。
幕间(二)
媛首山双重斩首杀人案的发生让高屋敷狂喜不已,我这么写也许会被大家误解。虽然我也不愿认为他已高兴得手舞足蹈,但无疑他的兴奋近似那种程度。不消说,这是因为他感到,对十年前的十三夜参礼事件无法进行充分调查的悔恨之情,可由此一举洗清吧。
不过,虽然丈夫向搜查责任人大江田队长报告了十三夜参礼一事,但没打算把它和媛首山连环杀人案牵强地联系起来。似乎只是作为信息之一告诉了对方,而判断则由大江田队长来做。眼前就是一桩货真价实的杀人案,而且还是双重凶杀,所以他想的应该是如何全力破案吧。
话说,案情正如前一章为止所述的那样,但在说下去之前,我想先向诸位读者展示几个之后判明的事实以及警方的见解。
当然一般来说,根据实际搜查的进展随时传达当时判明的新事实才是正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旦采用这种手法,难免会让高屋敷元的章节徒然拉长。就像我起初所说的那样,本文若仅以丈夫的视点来写,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形。如果因为发生了命案所以只追寻警方活动,我觉得要解开这可怕的惨剧之谜会非常困难。
不过,凭借警方的搜查清晰起来的事实,毕竟有成为重要线索的可能,所以我想在下面做个归纳整理。
一、关于中婚舍内发现的无头女尸身分
到前一章为止,已经判明是古里球子,而对返回东京的江川兰子小姐送交到终下市警署的物品——球子小姐日常用品上的指纹进行检查后,再度确认是她没错。还有,古里家球子的双亲也进行了身分确认,但正如富堂翁指出的那样,他们只说“觉得是女儿”,似乎难以断定。另外,球子的血型是A型,也和尸体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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