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看得出,雪杨很为自己的身体状况疑虑和担忧,但雪杨却什么也没有说,很明显是不想身边的人担心。对此伍天心里很是愧疚,于是他天天为雪杨买补品,算是对良心的补救。
雪杨每次都十分诚恳地感谢他的关心,别人也大力夸赞伍天真是够兄弟,这令伍天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不过,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一个戴着黑色围巾的女生,眼睛明亮妩媚,笑起来时嘴角有漂亮的酒窝。伍天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经常陪在雪杨身边。
自从雪杨的身体变差之后,那个女生就常常用敌意的眼光看着在食堂拿补品给雪杨的伍天。每次见到她伍天都觉得心里毛骨悚然的,那个女生的眼神犀利无比,像是能看透一切浮光掠影,直刺骨髓。
不过伍天也没想太多。再过两天就是这学期最后的离散考试了,只要考完这科就大功告成,可以回家过年了。
伍天捏着笔拼命想,只要考完最后一科,就把笔扔掉,再也不用这些旁门左道。
只用最后一次。
最后再抽一次雪杨的血。
最后一次。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么瘦的一个男孩子,真的经得起再抽400cc的血液么?
这天是离散考试的前一个晚上,大家谁都没有开夜车,早早就睡下了。
考完最后的离散,大家也就要离散了吧。
伍天看看桌上那杯下了安眠葯的水,又看看睡得正香的雪杨,轻轻叹了口气。
他握着那支已经没有墨水的红色笔,熟练地按下笔顶端的按钮,慢慢接近雪杨的手臂。
他的手已经不会再颤抖,他的心已经不会再感到恐惧。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考试。
习惯有时候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把一个人的良心狠狠吞没。
正当笔尖要刺入雪杨皮肤时,床下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你想杀人么?”
伍天吓了一跳,手不由自主地一抖,那支古怪的笔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连忙定定神,朝床下望去。
只见落地窗边站着一个长发的女生,穿一身深色衣裙,眼睛漂亮如同最高贵的波斯猫瞳孔,脖子上围着厚厚的黑色围巾,尾穗和头发互相缠绕,微微朝一边飘起,风神冰骨。
月光自她背后扑来,映出细腻的光影。
那女生冷冷一笑,语气凌厉:“我还在想雪杨最近身体怎么那么虚弱,原来都是你做的好事。”她上前两步,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色笔,匆匆扫视两眼,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居然用血笔?!”
“血笔?”伍天愣愣地重复她的话,一时手足无措。
“这支笔……你是用雪杨的血来考试的吧。”女生皱起眉,定定看着仍在床上熟睡的雪杨,眼神里添上了几分心疼,“要是你真的再抽一次他的血,他很可能会死的。”
“我……我……”
“你再抽一次,就是1200cc的血啊,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女生用力抓着笔,一脸恨意,“曾经有人用这支笔,令别人活活成了一具干尸!难道你也想学他么?难道雪杨不是你的朋友么?你居然这样来害他?”
伍天张着嘴巴,一时间哑口无言。
“为了一己私欲,就伤害身边的人,还真是人类会有的做法。”女生闷哼一声,啪地一下将笔折断了,“这种害人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伍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啊,那个……是一个叫辛盏的女孩子。”
“辛盏?”女生眼睛滴溜溜一转,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绿光,“她长什么样子?”
伍天使劲想了想,这才回答:“啊……呃,头发长长的,咖啡色,眼睛这里有颗红色的痣……还有……”
“是她啊。”女生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走了几步,打开门口走了出去,远远留下一句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不说出去。不过,你最好别再做这样的事了,不然……”女生越走越远,下半句话也没有任何着落,可是却让人听得心悸。
伍天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离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床上的雪杨依旧酣睡着,青白的嘴唇似乎微微有了血色。
危机,已经过去了。
伤害离自己最近的人,那是人类才会有的行为,残忍的行为。
什么时候见过一棵树去伤害自己身上的藤蔓呢?
第九个故事 化妆
陶茜在吉珠念大二,是一个很刻苦读书的女孩子。其实女生念书一向都比男生努力,因为女孩是越年轻越懂事,男孩则相反。
陶茜的名字很洋气,可她本人却一点儿也不洋气,总穿着老土保守的衣服,也从来不化妆,像个七十年代的家庭主妇。大一的时候,这些习惯带来的弊端还不怎么明显,到了大二,眼见宿舍里个个女生都悉心打扮去上课、约会、吃饭,只有自己还是素面朝天,甚至连交个男朋友都异常困难,陶茜觉得苦恼极了。
可是苦恼又有什么用呢,她一直都没有勇气去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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