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旭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大堆厨具,什么电磁炉啊平底锅啊之类的,然后就乒乒乓乓地开始摆弄他的菜式。
折腾了好一会儿,宿舍内便有香味飘起,弥漫了整个空间。
雪杨床上那只酣睡的黑色夜行猫倏地睁开幽幽的眼睛,竖起全身的毛抖了两下,突然飞快地窜了出门。
雪杨吸了吸鼻子,放下书本笑眯眯地对元旭说:“很香嘛,你在做什么啊?”“嘿嘿。”元旭一边将电磁炉的火力调小,一边得意地答话,“等下你就知道了!怎么样,闻着都流口水了吧?”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能做好?赶快上菜吧。”雪杨笑着附和对方,现在的男生都很孩子气,需要人哄。
“弄好啦!”元旭小心翼翼地将煎好的牛排盛进饭盒,切成几块,又淋上香喷喷的酱汁,再递到雪杨面前。
雪杨点点头,道一声谢谢,然后认真地看了看对方呈上的菜色,笑着提醒:“我们的大厨是不是该介绍一下这个菜?”
“哦哦,对,听好了,这是黑胡椒牛排!”元旭挺了挺胸膛,俨然一副大厨的模样,“这菜啊,用的是上好的牛肉、元旭秘制酱汁、还有小辛特制的黑胡椒,保管你吃完之后还想吃!”
“小辛做的黑胡椒?”雪杨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牛排肉送进嘴里,细细嚼了嚼,然后马上竖起大拇指笑眯眯称赞,“嗯,非常好吃!”为了清楚表达自己对元旭的高度赞扬,他又接连吃了几块牛排肉。
这会元旭可得意极了:“当然了,名师出高徒嘛!”他润了润嗓子,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见雪杨脸上一黑,整个人弯下了腰去。
只见雪杨面色发青发紫,眼白处漫上密密麻麻的血丝。他的脖子、手臂、大腿突然开始红肿起来,皮肤表层冒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泡,奇痒无比。雪杨紧紧咬着牙关,忍不住伸手去抓痒。不料那些水泡一碰就破,翻出鲜红的血肉,从那血肉间竟然还爬出一大群黑压压的虱子!
灰褐色的虱子几十个几十个的聚成堆,像一粒粒会跳动的黑胡椒,争先恐后地自雪杨的血肉中钻出来。
元旭怔怔地看了雪杨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懂得害怕。
“怎么……怎么会这样?!医生……叫校医!”元旭扑到桌子旁正准备拿电话找校医,却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不……别……”雪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艰难地将一个个字从嘴里挤出来,“曹衣……找……曹衣!”
“搞、搞什么呢你!”元旭抖着手抓起手机,“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雪杨突然很想一巴掌拍死他,无奈力不从心:“你找……找……就是!”
“不用找了,我来了。”
元旭和雪杨不约而同抬头朝声源方向望去,只见曹衣脑后束着又长又直的马尾,一身简洁干净的黑色套装,肩上没再搭围巾,却站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猫,正是雪杨抱养多日的那只夜行猫。
猫也能威风凛凛?雪杨艰难地眨眨眼睛,难道是错觉?
曹衣走到雪杨面前,看着对方满手满脖子的虱子,皱起眉四处望了几眼,最后目光落在桌面那碗牛排上。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暼向元旭:“有没有蛋?”
“啊,有熟的鸡蛋和鸭蛋!”元旭边说边翻放食物的架子,“你要干嘛?”
眼尖的曹衣冲到那个架子前一把抓过一只鸭蛋哔哔叭叭剥了蛋壳分开几半,又将银针插在一小块蛋白上,迅速放进雪杨嘴里。只见那蛋白一碰到雪杨的舌尖,立马变成了灰黑色。
曹衣面色一冷,将鸭蛋随手扔到一边,再端起那碗牛排嗅了嗅,随即厉声问:“谁煮的?”
元旭撇撇嘴回答:“我做的……难道你还怀疑我下毒啊?”
曹衣微微一怔,眼角飞过几道余光扫了对方两眼,又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也对,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子也没有下毒的本事。”
“你……”
雪杨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
曹衣大概也知道自己离题万里,因此赶紧顿了顿,才道:“雪杨是中蛊了,而这蛊,很不幸正是下在这份牛排里。”
蛊,音同古,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而放蛊则是我国古代从苗族遗传下来的一种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以蛊害人曾一度闹得天翻地覆,导致人心惶惶,谈蛊色变。
“雪杨中的这种蛊叫虱子蛊,蛊发作一段时间后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当场毙命。”她一脸心疼地看着浑身水泡和虱子的雪杨,“元旭,你仔细想想,你做牛排的这些材料都是哪里来的?只有找到下蛊的人才能救雪杨!”
“没有哪里啊……”元旭摸摸后脑勺,“都是草堂的市场买来的,难道他们……”
“不太可能。”曹衣摇摇头,“市井之人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东西是……”
“对了!”元旭一拍额头,指着自己桌面那瓶黑胡椒急急解释,“那瓶黑胡椒是小辛给的,可是……她也没理由害我们嘛,小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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