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可是为何,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女孩见我迷惘,顿时沮丧不少。看着她难过的一张脸,我竟莫名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将她拥进怀中。但我的手只伸出一半,便又垂下。
那样做,并不好吧,毕竟我们并不相熟。
奇怪的是,女孩的沮丧根本没有持续多久,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随即摆了个茶壶姿势,盯着我笑得开怀,她说,喂,呆瓜,你不记得了,我可是还记得的呢,你欠我不少鱼,等我伤好了我会马上找你算账的。
鱼?我愣了愣,又见她满眼狡诈,心知她在乱说一通,可见她这么一笑,便完全生不得气。只是……伤?她……受伤了?
女孩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于是伸手戳我肩:安啦,只是小伤,最近恢复得很快,再过半年就痊愈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叮嘱我:我叫曹衣,曹,衣,这一次,你要记住了。
我扬眉,曹衣,这名字多么熟悉,仿佛曾挂念过千百万遍。
是错觉吧,错觉呵。
沉默一阵,我突然想到她说的鱼的事情,本想再问问她究竟欠了多少鱼,可是却被走进店来的另一个女生打断了话头。
那女生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发尾卷成海洋波浪的形状,柔和美丽。
她站在门边,推开玻璃的右手仍未放开,就这么静静望了我数秒,然后脱口唤了一声:阿染。
我不解。
为何她们都认识我?阿染是谁?曹衣是谁?她……又是谁?
第四个故事 戒指
白彤坐在昏黄台灯下,颤抖着的右手一直不停奋笔书写,偶尔写累了,她便回头瞧几眼床上沉睡的男人,神色甜蜜却又夹杂悲伤。
随着墨蓝色的清秀字迹一行一行展开来,白彤的眼泪也一滴一滴落下去,点点晕湿了纸张。
这是……最后的一个晚上了吧。
以后,便是要各奔天涯。
写完了信,白彤自抽屉里翻出一份长长的离婚协议,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将信与协议书一同搁在镇纸下,接着转身坐到床沿,静静看着身边熟睡的男子,又伸手替对方掖了掖被子,然后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若有若无地叹息出声。
“你曾经问我,生活和爱情,哪样比较重要,当时我回答你,没有钱是维持不了爱情的。”
白彤垂下眼,目光缓缓缓缓黯淡下去:“可是当真的面临选择的时候,我竟毫不犹豫放弃了前者。”
顿了顿,她执起男子手腕,勾住他的无名指,将指间一枚精致银戒慢慢摘了下来。
霎时间白彤身上窜出一团团柔和光芒,悠悠摇晃着上升,汇聚成云烟。白彤合上眼,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轻盈,最后化作无数明澈粒子。
但这一切变化并没有任何人看见,包括床上沉睡的男子。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而那黑暗之中幽幽传出一声极轻极薄的叹息。
“为什么摘下戒指的,竟会是你呢……”
“唉,既然如此……”
“你的灵魂,我接收了……”
周毅结婚三年多,由于经济收入不好,一直没敢要孩子。尽管如此,他与妻子白彤依旧恩爱非常,除了各自工作学习之外,平日总是出双入对,惹人艳羡。
周毅在一家百货商场做销售,收入微薄,又久久不得升职,仅仅能维持一日三餐的温饱;白彤则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当打字员,每日早八点晚五点,薪金少得可怜。
可是他们从不喊苦。在周末休息日,他们还会到一些特价商场买喜欢的东西。
他们这对小夫妻虽然穷,却也穷得开心情愿。
但最近周毅发现,妻子白彤似乎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三个月前,白彤对他说被公司解雇了,一时无法找到工作,只能在家中办办家事,做个全职主妇。
一开始周毅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工资低,已经是亏待了妻子,现下能让她安心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渐渐地,周毅发现妻子变得越来越奇怪,成天不愿出门,连买菜也不愿去,只是窝在家里洗碗做饭,晾晾衣服。
面对这种情况,周毅也只能无奈地叹气,是生活太苦了吧,才把人逼成这样。
这一天,周毅领了当月的薪水,兴高采烈跑回家庆祝。一进门,看见妻子白彤弯着腰扫地,他连忙踢掉鞋子,冲上前一把抱住对方:“老婆老婆,我回来啦!”
白彤惊了惊,随即回身也抱住他,笑着回答:“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周毅甜甜地亲了一下妻子脸颊,“老婆,今天发工资咯,我们出去吃饭吧?”
“出去?”白彤皱眉,“外面吃又贵份量又少。”
“哇,话可不是这么说,一个月难得高兴一次嘛。”周毅拉着妻子胳膊轻轻往门口拽,“去嘛,以前不也都这样,发工资了就下饭馆。你啊,好久没出过门了,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去。”白彤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她搁下扫把,转身走进厨房,“出去一次又几十块钱,够我们平时吃四、五顿了。”她打开冰箱,端出两碟剩饭菜,稍有责怪地看向丈夫:“今晚把这些吃掉吧,不然明天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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