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个铜人诅咒人偶,是将孩子的运势一点一滴地运走,所以叫运阴童子。汉武帝的几个子女被无端牵连进巫蛊之乱并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这种蛊。我说过张家的孩子命格很贵气,而且阳寿比较长,我相信是有人看出这一点,并出于嫉妒,将这种福运运转到自己孩子的身上。由于一个铜人完不成所有的‘转运’,所以这人很恶毒地进行了十八次。其实,十八个死去的娃娃都是一个孩子的转世。”闫至阳解释道:“而这十八次不正常的转世,导致每一个婴儿的魂魄都是残缺的,等于把一个人的魂魄撕裂成了十八份。”
“这么残忍?”我撇嘴道:“听你说的好像有板有眼的,但是这谁能下这么狠的手,他跟张家什么仇什么怨?不过,你如果真招魂的话,是要送这十八个婴灵轮回转世?那,张大嫂现在又怀上了,会不会影响她现在的胎儿啊?”
“不会。一旦十八铜人娃娃进入轮回道,那张家第十九个孩子,就是个全新的生命,再也跟这十八铜人无关。”闫至阳说道,看了看天际:“阴阳交汇的时刻就要到来,你让开!”
我赶紧拉着妞妞退后,却见闫至阳在那十八婴儿的坟茔包围中念咒拈诀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招魂!”
此时,我闻到一股莫名的香风刮起,随即似乎见一道鹰的光影在他身旁盘桓飞过,而那十八个坟头上,突然出现十八个躺着哇哇叫的婴灵。
此时的婴灵虽然可怕,但是脸上身上的青黄色似乎消失了。除了脸色煞白不似人类之外,其他地方跟普通的婴儿没什么不同。
闫至阳从口袋里拈出一张道符,喝道:“收!”那十八婴灵须臾间合为一体,变成一道光影,飞入那符咒中了。
闫至阳赶紧将那符咒收好,再度放入口袋里。此时,天边一线晨曦透过山林,映照到了山顶。隐约有鸟儿鸣叫声响起。
我抬眼望了望天空,才知新的一天重新来到了。
忙活了一晚上,又冷又累,我下山的时候都感觉没精打采。可扭头一看,旁边的闫至阳倒是一点不见疲惫之态,疾步如风。
我只是木然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又往张家夫妻所住的小木屋而去。
等到了木屋跟前,我见张大哥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们,他看到我俩后格外高兴,立即迎上来问道:“两位先生,怎么样了?”
闫至阳举了举手中的箱子:“我们从后山挖了点儿东西回来,想给你看看。”
张大哥一听这话,赶紧将我们让进屋里。张大嫂也早起床了,正忙活早饭。
我在正屋里坐下,才感觉到一股暖意渗透进身上衣物,这才慢慢从又冷又累的境地里回过神儿来。
此时,闫至阳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问道:“张大哥,以前你们是不是找过什么人,问过孩子的相关事情?关于埋葬婴儿尸体的方位,或者生孩子之前,是不是有人说过什么?”
张大哥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没找过,可我老婆信这些,找过一个什么送子刘大师。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刘大师说了一些什么要注意的东西,我早就忘了,不过我老婆也可能记得。但是这跟我十八个孩子接连出事有什么联系?”
“我怀疑,是有人盯上你们家了。”说着,闫至阳打开箱子,将箱子推到张大哥跟前,给他看箱子里的那十八个铜人。
“这,这是什么?!”张大哥吃了一惊:“十八个铜娃娃,真有这东西?”
闫至阳于是将刚才在山上给我解释的那通给张大哥又说了一遍。我见张大哥皱紧眉头,但神色里有几分不信:“不会吧,我们这儿的人应该不会存这种狠毒心思。大家乡里乡亲的,哪儿能下这种毒手。”
闫至阳很淡然地说道:“嫉妒,也是所谓的人之原罪。人很有意思,他们可能并不嫉妒非常成功的陌生人,却会嫉妒身边一些取得成就的熟人,或者家人朋友。俗称,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张大哥,你回想一下,在你这村子里,有没有一个人家的孩子今年十八九岁,独生子,并且很有出息,考上名校的?”
张大哥思索半晌,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我以前住山下,当时有个邻居,他家的孩子算起来,现在也该十八九岁了。前阵子我下山去买东西,听村里人议论说,这孩子现年考上清华了,在北京读书呢,是我们下板城乡的状元,好像也是整个承德的理科状元。”
闫至阳冷笑道:“那就是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张大嫂遇到那个送子刘大师,是不是在大约六年前?”
张大哥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对,我记得那时候新闻上说国家申办奥运会,那个刘大师说,我老婆能在这年怀上,我还说取个跟这奥运盛事有关的名字。”说到这里,张大哥的神色暗淡下来:“可没想到,孩子还是夭折了。”
闫至阳说道:“那好,接下来我们就去找这两个人,一个是张大哥你的邻居。另一个就是这刘大师。你们俩是被这两个败类害惨了。”
“我以前的邻居倒是好找,可那个刘大师,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张大哥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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