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我看到那个女人,抱着那只白猫从大开着的铁门走进院子。我躲闪到一旁,看到她依旧走到那间屋子去,然后屋子灯亮了,应该不是灯,因为这地方不可能有电,好像只有一支蜡烛在临窗的破桌子上。
我心想这女鬼半夜抱着猫走来走去是想干啥?正不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猫叫,就近在眼前。抬头往那小屋子窗口看时,那个女孩赫然立在窗前,一身白色绸缎衣服别致优雅,对我微微笑着,毫无恶意,居然也没有什么厉鬼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虽然是鬼,但我不是恶鬼。我不会害你。”她安静地说道,声音轻柔婉转,那只白色的猫在她怀里抬头来看我,偶尔叫上两声。
她说到这,我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正想离开找别的地方的时候,就听到女鬼继续说道:“其实我不应该出来,这样会吓到人。但我的灵魂如果得不到安宁,我就不可能消失。我必须出来。”
我犹豫地顿了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就听到她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她真的是蛮漂亮的,长得眉目清秀。这一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悠悠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初七、初八、二十是我来的时候,看到时不要惊吓。我已经吓坏了这里的人家,看到别人把窗子堵起来,让我不安了。”
原来窗子是这么给封起来的。我听了这话心中无语。
“那你为什么出来呢?”听着这女孩说话,我好奇心再次萌发。
“我已经死了八十一年了。楼后有一所别墅,现在已经毁掉,只留下后院的小屋子,我的尸骨就在那里。我必须出来。”女孩子看着我笑了笑,她说话很慢,飘飘悠悠地象风筝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去取了蜡烛来。
此时,她将蜡烛放在窗前,抚弄怀里的猫,那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毛发梳理的整齐干净,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偏爱。然而那猫不是死的,是个活物。
但是,当我看到猫脖子上的物件时候,顿时心头一冷。
那东西正是闫至阳戴着的黑曜石手串。
“你怎么还不睡。夜已深了。我也该回去了。”女孩笑道,对着我露出很白的牙齿。
此时,半个月亮浮在树梢上,冷冷清清的光芒恍恍惚惚地飘动。
“你那猫的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我问道。
“这个,是有别人遗落在这儿的。”女孩子将那重新串过的手链摘下来递给我。
茫茫然中,那女孩子飘舞过来,我忍不住伸出手去。
猫儿突然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跳到一座楼台上。我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手串对准月光看了看,没错,正是闫至阳那一串。有一次跟人打斗的时候,其中两颗珠子有过裂痕。
此时猫咪冷冷叫了一声。我便瞥了它一眼,就叫它蹲在一座清宫末年风格的建筑楼台上,两旁绿树高耸,灌木从生。月亮照耀下,一切都朦朦胧胧。
“你见过戴着这个手串的人么?他什么样子,是自己一个人还是跟别人来的?”我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你要进来看看么?”
我看了看那屋子,心想难道闫至阳是最近来过,所以故意留下这个?那么,他也许是在这女鬼的房间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反正这鬼也是偶尔才来几天,不常在。而且陆行云带着他一路走的话,目标明显,肯定不敢住旅店,所以才找了这些荒野废宅。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并伸手向背后一摸,本想从背包里拎出干脆面君让它去报信。
然而这一抓才发现,这货也跟着陈清姿去找线索了,不在我包里。
横竖这个院子也不大,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跟着女孩进了那奇怪的屋子。
女孩顺手一挥,将屋子门打开,然后带我来到一间房里,说:“这就是我原来的卧室。”
我四下端详一番,果然是旧时女子的房间,不过有一大排的书柜,一些花盆里生着长茂盛的草木,还有刺绣的绣板。空气中还有一种奇怪的香氛。
我有些愕然,这房间居然保存得跟她生前一样。
“二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男管家,年轻英俊,我对他一见钟情。”女孩,或者说女鬼在我身后幽然叹道,她眼里充满对往事的怀念:“那会儿我很开心,即使成天见面,但还要偷偷摸摸地约会。我是那么想一生一世跟他在一起……”
听到这儿,我想这一定是富家小姐与穷小子的爱情故事,然而我并没时间去听她比比伤心往事,于是一边竖着耳朵听听,一边去找线索。
“这样一年后,父亲安排我赴英国留学,临走前,父亲却突然病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母亲早亡故,家里除了我,就只有父亲和在我十八岁时娶的二娘。”说到这儿,她又叹了一口气。
“恩。”我随便应付了一声,手中却不停,借着那烛光,翻看了屋子角落,窗台,书橱。
“二娘对我很客气,虽然我不喜欢她。父亲生病后,我出国的日程也就放弃了;这正合我愿,我可以因此跟他在一起。但父亲的病一直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就病故了。我成了半个孤儿……虽然父亲给了我一半儿的财产,但我一点不会理财。父亲是独子,也没亲戚,只有把我托付给他,但告诉我不要嫁给他,他已经三十岁了,于是他就成了我的财产主管。二娘分了别处的房产,我还在这儿,还有我们的仆人。”女孩依旧絮絮叨叨,我却听得有点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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