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七八个人忙乎了一个多钟头,只能眼看着那心跳越来越慢,仿佛油烧光了似的,马达不转了,心电图最后还是变成了一条直线,只能将老人的脸蒙上,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也许,这就是油尽灯枯,生离死别的味道,接下来的几天里,胖子一直恍恍惚惚,沉浸在恐惧、疑惑以及无尽的回忆里面,直到丧事办完后,跟他爸大打了一架,把他爸也打进了医院,才终于有点回过神来。
我这几天来的经历也算够离奇了,这胖子倒也跟我差不了多少,我已经给他叫了第三碗面条,看他吃完,低着个头,拿着筷子在碗里一个劲地戳着,想想这小子也确实不容易,不过就从他能一直陪着奶奶直到离世这点看,人挺孝顺,看事情的心眼也还算正,不过就是脾气冲了点,竟然能把亲生老子给打进医院……
他说他打了他爸后,就放下狠话,说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也发誓自己不会再联系他们,也不会再跟他们要钱,所以一个人跑了出来,身上又没什么钱,饿得眼睛都快绿了,于是想起了自己丢在坟场的那些东西以及自己的摩托车,捡回来应该能卖点钱,这不就找了过来。
我心想,难怪这胖子刚见到我就抢了我饭盒里的鸡腿,现在又连吞三大碗面条,原来是饿的……
我就问他接下去打算咋办,他说先把摩托车和电脑都卖了,不能再继续宅下去,得找个工作干干,自己养活自己。
我说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应该鼓励,但毕竟你父母还是你父母,不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他们虽然经常闹离婚,但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父母也不例外,很多事情不是三下两下就能说得清或者解决的了的,你现在也许没法理解,但等你自己到了一定的年纪后自然就会明白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头给你爸道个歉,然后再想想办法把你妈给劝回来。
胖子低头听着,并不答话,我知道像他这个年纪正处于人生观和世界观最重要的养成期,这时候经历的事情以及对待事情的看法将会对今后的人生产生极大的影响,所以说得相当诚恳,希望他能把握好自己。
他显然也感觉到了我话语中透露的一些意思,抬起头微微地点了一下,告诉我他现在还是打算先找到工作,等找到工作了再回去给他爸道歉。
我又继续说了些什么,忽然就看到他盯着窗外说:“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你?”
转头望去,天色已经黑了,大街上亮起了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辆在穿梭着,却看不到胖子所说的那个找我的人。
我疑惑地看向胖子,他说:“刚才是有个人站在街对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他时不时地往这边看,很明显是在看你,但是你转过头去之前,那人就走了。”
“有没有看清楚那人长啥样?”
“没有,太远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几天来的确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时不时地盯着我看,但我不敢确定,现在胖子指出来了,我心里还是感觉到有点吃惊,竟然真的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我!
不过我没必要让胖子也知道这件事,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就岔开了。
后来又谈了很久,我答应胖子帮他联系工作,因为我认识几个包工头,既然胖子体力好,也许可以去工地上干干活,胖子听了自然很高兴,满口小马哥小马哥地叫,还真有意思。
回到住处以后,我一直在琢磨这个跟踪我的人是谁,左想右想,生意上接触的人是不可能,我做的都是小生意,这种长期的跟踪监视用在我身上也太小题大做了,忽然就想起前几天出现在老宅废墟上那三个神秘人,会不会跟他们有关呢?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跟踪监视我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还是冲着老施失踪这件事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就特别留意身后,即使在公厕放水都会猛然回过头去张望下,但那个人似乎很擅于此道,从来没让我看到过正面,那种幽灵般跟在身后的感觉却无时无刻不在,即使在睡觉的时候我都开始怀疑窗外正趴着一双眼睛……
被人跟踪监视的状态一直在持续,就在我快神经崩溃想去找派出所,甚至县公安局把这个可恶的跟踪幽灵给揪出来的时候,忽然就有了老施的消息,时间是大火之后刚刚好半个月。
这天晚上,约了几个包工头喝酒,顺便谈谈胖子工作的事,一听我说壮得跟头牛似的,而且是命硬死不了的那种人,几个包工头的眼睛都发绿了,几杯过后,竟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都要我把这个人给他们,我说改日带来给你们看看,到时候自己来谈吧,几个人也就不再多话,纷纷给我敬酒,这点小把戏我当然知道,当然后来的酒钱也都是他们几个抢着付的。
从饭馆出来已经是10点多,我往住处走,中间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弄堂,这弄堂白日里都阴森森的,到了晚上更是黑灯瞎火,胆子小点的根本不会一个人往这边走,但我却不同,有时候经常会忙到很晚,所以基本上天天晚上这么走,也没碰到过啥事,反而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
喝了酒后有点晕乎乎,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很,走到弄堂口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那双背后的眼睛,忽然胆子就大了起来,决定在这漆黑一片的弄堂里杀他个回马枪,将那家伙给揪出来,想必在这里他肯定没有我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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