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面面相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妈——”
姑妈也是一头雾水,她食指竖在嘴前,看表情意思是说这人有点本事儿的,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结果,卧室里竟然他妈的传来了呼噜声。
姑妈的脸色很难看,毕竟人是她叫来的,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问,吃完就睡,“这个——,可能,他们这些人——嗯,没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嗨,我去把他喊起来。”大概姑妈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反倒是老婆拉着了姑妈,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咱还有求于人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也帮忙把姑妈拉到客厅坐下,聊天。
这一聊就是一天,到了傍晚时分,四眼还没醒,我们也不敢叫醒他,趁着这个当口,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好好捋了一遍,因为生二胎,闺女豆豆就像鬼上身一样。带她去医院没查出个好歹,却冒出个照CT的老头。他说豆豆的腿骨上天生有一个字?还没等解答问题,他就出意外死了?自始自终,豆豆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不管是人是鬼。老头头七那天,又回来找我,找我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二十四小时,而现在老头就在我的家里?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弄的乱七八糟……
我胡思乱想着,老婆和姑妈在一边轻声说话,时不时的看看手中的表。等我再缓过神的时候,竟然已经十点多钟了。四眼终于睡眼惺忪的起来。
关键时刻已到,尽管四眼看上去不靠谱,可等了一天,也不在乎最后的这点时间。
我们起身,四眼却摆摆手,他指指我,“女人出去,男人留下。”
“啊?”
“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女人体质阴,而且还有个小孩,不是添乱嘛。”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那么神叨叨的东西,这一下多少让我有点肃然起敬起来。
我冲着老婆点点头,意思是说这事儿就按照他的法子来办吧,随即让老婆姑妈带着孩子出去找地坐会儿。
等人走了之后,四眼吧嗒一下就把灯关了,幸亏今晚的月亮够大,不至于完全盲视,月亮透过窗户,折射着寒光。我打了个哆嗦。四眼的动作迅速麻利起来,和白天判若两人。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从他的裤兜里,取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黑乌乌的装着一颗颗小颗粒,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他打开塑料袋,竟然往里面撒了一泡尿。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骚味儿,我看着他做,也不敢问,生怕打扰到他。
撒完尿,四眼用塑料袋晃了晃,让那些小颗粒充分的和尿液混合,然后啪的一下洒在了地上。
我差点没晕过去,他洒出来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而是瓜子,那种五块钱一斤的很普通的葵花籽。
“这——”
话音未落,四眼立即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噤声的动作,我们一起蹲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又骚气逼人,我突然意识到,他不会是在用这个招鬼吧?
想到这我不禁头皮发麻,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想去问为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变化。
时钟滴答滴答,月光惨白,越看越觉得阴森,就在这时四眼转了身子,拍拍我,然后指了指墙。
我后脊梁都湿透,墙壁上竟然印出来了一个影子,一个人的影子,就像有水渍从墙里面渗出来一样。
四眼往前挪了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大气也不敢呼。过了一会儿,四眼开始对着那个影子说话。
我竖着耳朵听,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深奥的口诀,没想到四眼就跟唠家常一样,对着影子说话,内容是什么人鬼殊途,走了就不要回来,如果还有未了之事可以说出来,一定帮你满足之类。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这算什么?
说也是奇怪,说着说着,那个影子似乎在动,它变换着形状,看得人浑身发抖,最后那影子,一笔一划,竟然在墙上划出了一个字!
我彻底傻了,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但却由不得人不信,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不是在做梦。现在,除了毛骨悚然,没有别的感觉。
那是个“危”字。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四眼往后挪了挪,“这算啥,我们也看不懂啊,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个字就印在墙上,一动不动,被月亮的寒光照的吓人。
“我说,你要是有什么遗愿,再说的清楚点啊!”四眼等的不耐烦,说道。
我却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字不会就是豆豆腿骨上的那个吧?
我开口要问,墙上却起了变化,一笔一划重新排练组合,又出现了第二个字。
第二个字有点潦草,但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是“走“!
四眼愣了愣,“走?上哪去,还是说你要走了?伙计,你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们哪知道。你也别来为难我,就这么和你说几句话,是犯了天条,要折阳寿的,还是那句话,你先去吧,有什么事儿,咱托梦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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