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弄死我和四眼,我们真成了鬼呢。
“怎么说?”老高从车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属下。他的语气依然听得出威严的痕迹,但早已是强弩之末。
老董只开了头,便让四眼接着往下说。四眼只说重点,言简意赅的把尸坑与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儿,述说了一通。
高局长面上的表情又开始复杂起来,等四眼把话说完,他两个腮帮子已经微微颤动了,“你在和我说笑话?”老高努力保持镇定。
理由翻来覆去就只是那一个,却好使的不得了,“想想你的前途!”四眼拍拍老高的肩膀,挤眉弄眼。
隔在不远处的董处长,也颇感意外,四眼的行为举止怎么看都也不像自己的“同志”。偏偏老领导要对他惟命是从?
“你想怎么做?”高局长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向外迸发着怒气,但又不能宣泄,犹如一口高压锅。等到四眼把具体的细节说完之后,老高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超度?!”他失控叫了出来。
周围的人立马转眼过来。老高赶忙压手阻止。他深呼一口气,强抑着快要爆裂的“高压锅”说道,“我是个党员,还是政协委员,你要我瞒报上级。先斩后奏火化那些骸骨也就算了,还要找人来超度,我上哪给你找和尚去?!”
“办法终归是有的嘛!”四眼冷笑。
受制于人的感受,生不如死,我都要开始同情那个老高了。
我们站在青城精神病院的大门口,老高的车就停在一边,一侧的小门还虚掩着。此刻,就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去去去,这儿不是你待的。”巨池杂圾。
是两个病院里的护工,恰逢换班在门口吸烟。
“这位小哥,双唇宽厚,两耳垂珠,自有福相啊。”
这声音我却听得耳熟。
“滚蛋!”护工貌似性格暴躁。
“不敢不敢,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再胡说八道的,小心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送里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说这位小哥,怎么出言不逊呢!”
护工上了扫了一眼对方,犹如扫过一堆垃圾,“你不要以为把自己打扮的跟济公一样,就能跑我这来招摇撞骗来。”
“活佛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彰善罚恶,是得道高僧,岂是我等凡身俗胎可以比拟的。小的只不过机缘巧合,入了佛门,丹桂月中缘,菩提树下空,小僧法号缘空。”
我随即一怔,赶忙去看四眼,四眼的表情也是错综复杂。紧接着,他就淡定了。想想也是,他那个秃驴娘舅,总是在恰当的时刻的出现。
四眼摆摆手,打断了老高的说话,“现在用不着你来找和尚了,有个和尚自动送上门来了。”
四眼抬脚便往门外走,我紧跟其后,刚出了门,就看见四眼娘舅,真邋里邋遢的站在前方。他身着青衣粗布衫,黑裤子,脚上是一双快开口的圆头布鞋,脑袋上却不伦不类的顶着一顶灰褐色的毗罗帽。
这架势确实不像和尚,反倒像个唱戏的小丑。
“你看看,我都说了,远观此地一团戾气,果然有熟人在里面。”老秃驴指指我们,呵呵笑道。
护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已经被老高带来的手下,劝说到一边去了。临走时,他们一脸的诧异,真是精神病院待多,有时候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
“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来干什么?”四眼的口吻丝毫不客气。
我已经知道了这对爷俩背后的故事,虽说四眼母亲的死和他舅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能够还说上话,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已经不错了。
“大师,数日不见,你怎么比原来疯----,不是,比原来时髦多了。”我搭上去想恭维来着,结果心里话差点秃噜出来。
老秃驴来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那个什么“远观此地一团戾气”是废话,但想必一定有了什么“感应”。
“我来,当然是干你们干不成的事儿。”老秃驴摸摸自己的下巴。
高局长也已经跟了出来,如果我是他,我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老秃驴并不说话,更没有和老高打招呼,直愣愣的便往医院里冲。
门口的守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直拿眼睛来瞟高局,听他的指示。老高使了个眼色,老秃驴便好似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到了医院里面。
这时候,他的表情才严肃起来,掐指一算,根本不需要我们指引,便朝着发现骸骨的那一侧走去。到了病院大楼,走近储藏室,那里早已有两个老董安排的人站岗。见到我们,也不做任何反应,很识趣的侧过身子,把通道让了出来。
相关人等,全都涌了进去。老秃驴的脸色更严峻了,他弯腰细看,捻了把尸坑中的细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看看屋里的格局,再透过窗户,望向户外。最后干脆跳了进去。他左右翻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那些骸骨本就七零八落,因为时间久远,一碰便散架。不过我还是在老秃驴的动作里,发现了前面没有发现的东西。
相当一部分的骸骨上都有勒痕,这些森森白骨就像被人曾经捆起过一般。我有点困惑,谁会去干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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