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了?”我压着嗓子问道。
四眼摇摇头,让我别分心,然后做了手势,意思是说只要它一露头,便用干屎砸它。
四眼乌鸦嘴,他手势还没落定,我便看见二米开外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探出了一个很小的脑袋,脑袋上的眼睛眨巴着,正看着我们。
这时候的恐惧感,比在岸上还要呈几何级数增长,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啪”的一下便将手上唯一的“武器”丢了过去。正中它的“前额”,它“嘎吱”叫唤了一声。便又沉了下去,照水纹看它没有朝我们靠近,而是被逼退了一点距离。
看来它刚刚尝的滋味不怎么样,到底还是有点“顾忌”的。
我们转身往远处又划拉了两步,边走边回头,水底下那个东西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我们离岸上的手电越来越远,眼前也越来越暗,深处黑漆漆的一片,压根看不到头。
四眼从包里又掏出两顶帽子,前面带着防水灯,有点像矿工帽,给我一顶。随即他自己也戴了上去。
“我说你这东西倒是带的挺齐全?”我愣了一愣,四眼还真是“有勇有谋”,一个糙老爷们竟然转眼又表现出其细心的一面。
“废话,你要上这种地方来。事先难道不做准备的嘛!”四眼说着,但双眼却没有离开过身后的水面。
我想,这大概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我们继续往前,到了后来干脆背过身子,慢慢的往后移动。
矿工帽上的灯拧开后,光亮显然比不上先前的手电,但起码让我们能够看到五米之内的东西。
每走几十步,那个千眼尸团,便要露一次头,只要一冒出来,我和四眼就用干屎坨再把它打下水去。奇怪就奇怪在这,这玩意儿显然伤不了它,但它没打算硬攻,而且就在帽灯照耀的范围内,和我们打着持久战。
“你带了多少?”我问道。
“什么东西!”
“你带了多少屎!”我继续问道。
四眼一愣,这话听上去有点像骂人,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还有一点。”
“操,还有一点是多少,总得撑到我们找到出口吧。”
四眼立马把食指竖在了嘴前。我随即反应,差点误了大事儿。这千眼尸团没准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咱们在这交流这个问题,不等于两军作战,把自己的武器装备全都泄了底嘛。
一想到这,我就不再说话了。屏息凝神在水里往后退着。我们的速度很慢,不是不想,而是压根快不起来。这水下地形不明,虽然还不至于滑的站不住脚跟,但起码坑坑洼洼的也很容易摔倒。
要是再次跌进水里,那麻烦就大了,没准它就是顾及我们手上的干屎坨,屎坨没了,它也许嗖的一下就会窜过来把我们吞进它的尸肉里面。
为什么不从水下进攻呢?我转念就寻思到。这千眼尸团貌似是个“游泳”健将,悄无声息的跟了我们好一会儿了,一点疲态都没有显露出来。而且“潜水”的功夫极其到位,直接在水下攻我们下盘,我们肯定没有还手之力。
我想不通!
我正开小差琢磨着,四眼突然停了下来,“往哪走?”
“啊?!”我转脸去看他,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丁字路口,河道在这分了岔。继续向前,还是拐进另外的河道,这是个问题。
四眼挥手让我监视尸团,自己伸长着脖子,把帽子上的灯光尽量往远处照。我瞄了一眼,似乎哪边都看不到头。
“小心!”我心里一紧,就在我们停下的当口,尸团却没有原地踏步,而是朝着我们继续游来。水上顿时起了一道波纹,感到一条黑影正朝我们划来。它脑袋也不钻出水面。我手上的武器,也不知道该往哪丢。眼看着它离我只有咫尺之遥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用劲儿,砰的一下把干屎坨砸进了书里。
只听“噗通”一声,那尸团要是遭到了攻击,猛一下沉,从我的侧方绕到了另一边。
“从这走!”四眼不敢怠慢,赶忙拉着我走上了岔道。也不管这里究竟是通向哪了。
我们加快了速度。它又探出了脑袋,每冒出一次水面,我的心,就要被它密密麻麻的眼睛冲击一次。
虽然我的承受能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可适应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法接受这个东西。
“等一下。”四眼又站定了。
“什么意思,又出现岔口了!”河道里暗,根本看不清全貌,四周模样都差不多,气味也差不多,再这么走下去,我怀疑我们都要迷路了。
“不是,”四眼皱着眉头,“它为什么不上来呢?”
“嗯?什么东西不上来。”我没明白四眼的意思。
四眼指了指水面,“我说它干嘛就这么一直跟着我们呢?”
我这才理解,想必四眼现在也在思考我前面想过的问题,“我早就纳闷了,我还以为是你的干屎坨在起作用!”
“我觉得不仅仅是,”四眼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它不是在跟着我们,而是要把我们赶到某个地方去。”
我吓了一跳。这个黑布隆冬的地下暗河,本就阴森恐怖,多了一个千眼尸团也就算了,现在它还在把我们往不知名的地方赶。什么意思?难道它还有老婆孩子,打算把我们赶回它的老巢,一块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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