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千眼尸团真的是把我们当“雇佣兵”,蛮可以像先前一样,在我们的身后,将我们逼着向前。而不是如同现在,完全是一副祈求的样子。
看它一脑袋可怜的眼神。似乎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我们能够举手之劳,再帮它一把。
这就是我对千眼尸团传递过来的情绪的理解。
“你觉得呢?”我问道。
四眼不响。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依旧那句话,来都来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理应前去看看。
果不然,四眼和我交换了意见,稍作犹豫之后,便跟随着千眼尸团,继续往前走去。
见我们如此决定。千眼尸团貌似挺开心,一个劲儿的不知从哪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走了两步,我就觉得左边肩膀疼痛的厉害,紧张氛围一旦松懈下来,伤口就开始作祟,就像火灼一般,我低下头去看,才发现伤口竟然已经开始化脓了。
照理说,恶化的速度不应那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化学辐射后的大蟒蛇身带剧毒,能够迅速让伤口出现此种状况。
我低着脖子,对着伤口轻吹着气,越吹就越觉得疼痛难当。
“我说哥们。你如果还有求于我们,就快点把我们带到地方。我疼的厉害,快有点扛不住了。”这倒不是我在瞎掰,伤口表层已经长出了一层小肉芽,看上去非常不妙。
“咯吱咯吱!”
也听不出这千眼尸团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它第三次停下来,冲着我俏皮的眨眨眼,尽管几十双眼睛同时对你眨巴,让人有点受不了,可我还是感觉到了----怎么说----竟然是友好和鼓励。共系上扛。
我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帽灯所照之处,我看见河岸边出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洞。那小洞距离水面有个一两米吧。
千眼尸团瞬间加快了速度,滋溜一下就游到了洞口前,转过身子,在原地等我们。我和四眼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见洞里有人在轻声的咳嗽。
洞里竟然有个人,这是我和四眼事先怎么都没想到的。这千眼尸团竟然在这洞口里还养着一个活人?
我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在这时,咳咳声又来了,这回洞里的那个人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地下暗河除了水流缓动偶尔会发出些波浪声,其实还是很安静的。所以这咳嗽就显得特别突兀,而且一下子就能让人分辨出来。
我和四眼赶忙走了过去,站在洞口向里望。这个洞也就是一人多高一点,呈圆形,四周的墙壁都是泥巴地,也没有其它的出口。洞的中央果然盘坐着一个老头。
要不是先前听到他的咳嗽,我都以为是具泥巴雕塑。老头干瘦,虽然是坐着的,但还是能够看出他并不高,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只很大的鸟。
他的下巴很尖,两边的脸深凹下去,腮帮子就像是两个坑,鹰钩鼻,眉毛很粗很长,下面却是一双西缝一样的眼睛,顶着一脑袋杂乱的枯发。以为瘦小,就更显得他的耳朵很大。
这什么东西。
因为我们见过太多的鬼和妖,装扮成人的模样。而眼下的这位,更像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在假扮一只鸟。我们立马警惕性陡增。
就在这时,老头儿的细缝眼睛睁开了。他就这样看着我们,嘴唇蠕动着,“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从嘴里费劲儿的挤出一句话来,“果然英雄出少年,谢谢你们!”
“啥?”受到莫名的感谢,我有点没缓过神。
我把帽灯从上而下,把老头又照了一个遍。这时才发现他竟然受了重伤。右边胳膊整条都快掉下来,垂在哪儿晃荡。伤口亦在肩膀。我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明白了,显然他之前也被那条大蟒蛇咬伤过。
“你----,老人家,你受伤了!”同病相怜,多少让我的警戒心放松了一点。
老头费劲儿的挪动了身子,“受了点小伤!”
在我们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们,很快他便也发现了我肩膀也正在往下流着血。
“小兄弟也被那条大蟒所伤?”他抬起左臂,指了指我。
我点点头。
“如果不嫌弃的话,老朽身上倒还多余一些专治蛇伤的草药。”他把手放了一下,“这条尸蟒,尽管不至于剧毒,但总还有些邪意,切不可小觑。”
我挠挠头,再瞧瞧自己的伤口,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伤口似乎化脓化的更厉害了。
我侧过身,变了个角度,去征询四眼的意见。四眼想了想,然后翻身爬进了洞里。他一进去,随即便伸出手,把我也拉了上来。
刚刚在河道里气味儿太冲鼻子,一爬入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立马就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草香味。遁着味道寻过去,这草香正是从老头儿伤掉的胳膊散发出来,因为上面正糊着一层黑漆漆的像药膏一样的东西。
“坐吧。”老头也没多的语言,似乎认定我会让他来为我疗伤了一般。他也不想想,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我刚刚被蛇咬,三米外还有游着一个脑袋上长满眼睛的怪物,我对他的怀疑还没消除,难道就乖乖坐下来,让他往我的伤口上摸“东西”?
“啊。”我不坐,反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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