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到了头反而冷静下来,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喂,四眼你还在吗?”
四眼不响。
“喂,打火机是不是在你手上,你给个亮,看看你前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四眼还是没动静,一时间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就在此时,我听见了悉悉索索掏裤袋的声音,紧接着“嚓嚓”的打火声响了起来,嘭的一下,火光照亮了不大的一块区域。
我侧着头看过去,心存侥幸的看着四眼的前方。多希望什么都没有,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屁股,正撅在四眼的面前。
那个屁股套着蓝色的牛仔裤,后裤兜鼓出来烟盒的形状。我准确无误的看到了自己的屁股,正出现在离我三米的地方!
火光噗的一下灭了,也把我的心彻底拉入了冰窖。周围再次暗了下来,我听见四眼“嘶”了一声,不出意外是被烫着了。
我没功夫去安慰他,猜想是猜想,可现在眼见为实。竟然真的有两个“我”出现在这个通道里。
“这是怎么回事!”
四眼沉默的像块石头,我问了半天,他竟然毫无反应。等了一会儿,他自己开口了,“继续往前爬?”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仔细回忆下,当时你是怎么碰到‘我’的,我又是怎么碰到‘你’的?”
我闭着眼睛想,渐渐的,大概有点明白四眼的意思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
第一次是四眼和老刘哥还在往前爬,我停下了,所以屁股挨了一记;紧接着第二次,是往后退时,我加快速度,踩到了四眼的脑袋,也就是说,当我们匀速前进时,并不会碰到彼此,但只要一脱离这个节奏,问题就出现了、四眼说的貌似有道理。
“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不确定——”四眼回答,“你们先按照我的方法试试!”
我又问老刘哥,毕竟这个地形他比我们熟悉的多,未料他也回答,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想想实在是没有其它招了,只能先按照四眼的方法试试。
“我数123,咱们继续慢慢的往前!”
我和老刘哥完全认同,随着四眼的一记口令,我们开始动了起来。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洞里其实有两个我,两个四眼,两个老刘,我们彼此正在“防备”着彼此,而且正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前进着。
这个目标就是“出去”。
我咬牙坚持着。前面就说了,按照这样的姿势运动,其实是很费体力的。到了最后不是意志品质的问题,而是生理上接受不了了。
我问道,“四眼你刚刚不是说快要到了吗,怎么爬了那么久还没有到头?还有老刘,你好好分辨分辨,我们到底有没有做错路。”
老刘哥连连说他真的就只走过这一条路,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一头雾水。
四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数123一起停下来。”
“怎么了?”
“1、2、3!”
我们刚停下,四眼就语气很沮丧说道,“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很有可能是在做无用功,我们或许永远都出不去了!”
我的情绪跌到了谷底,感觉整个身体就在变冷,这样的话不亚于一场地震。四眼是我找来的,他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如果连他都认为出不去,那咱们很有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
四眼叹了口气,“大意了,我没想到它那么厉害!”
“什么乱七八糟的?”
四眼对我们说道,“我没开玩笑,这东西我怕讲出来你们会受不了!”
“啊?”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挠挠头,这个问题还真无聊,隔着半个月前打死我也不信,现在你就算把我打死了,我还是信,“你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你们听说过笼皮鬼吗?”
“笼皮鬼?那是什么东西?”这么“专业”的知识,我怎么可能了解,“你就别买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越说越急,本来信息就少,现在还陷入绝境,脑子被越弄越乱,“四眼,你倒是说说清楚啊,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吧。”
“我不敢确定,先前还没想到,可现在前后已联系,我觉得就是。”四眼又叹了一口气。
我被吊得心烦,“你就先别感叹了行不行。”
四眼回答道,“这么说吧,人分好坏,鬼也有恶善,而且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种,比方说旧时斩首的无头鬼,淹死的落尸鬼,难产而死的血糊鬼,话多的人死后的唠子鬼,它们或冤死或枉死,积着深深的怨气,它们各有各的害人方式,又各有各的防范办法。然而这笼皮鬼——”四眼咽了口唾沫,“旧时遭凌迟的犯人,或者现在被车马碾碎的人,体无完肤、死无全尸厉化成的鬼,此鬼怨力十足,最喜剥人皮,套在自己的身上迷惑人心。”
“啊!”我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所以,卖我房的老刘就是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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