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传来的声响,我转头去望祝子君,她正蹲着身,用身上的小刀,剖开金蚕身上的一个个小包。刀尖一碰,绿色、黄色、红色、黑色各种各样的颜色混杂在一起的脓液,从破裂的伤口渗出来。
我看得头皮发毛,这种“疗伤”的方式,实在残忍。
“是在排毒吗?”我轻声的问道。
“是!”四眼言简意赅。
空气中飘荡起了一股异常难闻的腥臭味。
祝子君气血上头,又怜又疼,双眼布满了血丝,此时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干着手中的活计。
不一会儿的功夫,金蚕身上的小包,都被割破了,虽然肿是消了下去,可它也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抽搐一下,以示它还没死。
干完这些,祝子君用刀割破了手指,挤出血液,然后放到金蚕的嘴边。金蚕却丝毫提不起食欲。
“怎么样?”宋老头警惕的看着窗外的动静,然后低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祝子君摇摇头,“起码它需要好好休息,禁不起折腾了!----你的呢?”
“也伤的不轻,”宋老头神色怆然,黑白无常现在已被收进了荷包袋子里,“照这架势,得好好调养调养。”
他们一言一句对着话,喻示着我们正身处险境。
事实是摆在面前的,21条婴灵就在窗外,照“嬅”费了那么大功夫来炼养它们,就可以想象出来者不善。我们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呢?
老秃驴跨前一步站到了祝子君的身前,“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先撤?”
窗户突然停了下来,就像听见了老秃驴的说话。
紧张的气氛不停的在酝酿,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个点燃爆。
宋老头也不答话,从腰间取出了最后一根开过光的红线,他往左走了两步,将红线的一头系在门把上,另一头推掌送出,勾在客厅另一边的桌子上,那条红线,便拦在了我们的面前。
老秃驴见状,也不敢大意,随手便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滴了一滴学在红线。那滴血,并不坠落,而是沿着红线一路滑下,慢慢的渗透融入了进去。
“大概能抵挡多久?”四眼问道。
我看得云里雾里,四眼却已经明白他们此举的目的。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足够我们离开现场!”宋老头摸着下巴回答道。他的脸上依旧愁容满面。
我以为见鬼就必须打,是无处可逃的。但似乎他们另有办法。这倒是打开了我的思路,“打不过,跑为上!”估农介亡。
既然能想到办法,暂时离开那再好不过了。总比在这里硬拼硬,最后落得个两半俱伤要强。
我不自觉的看向门口,才发现四眼早就站在了那里。他像警犬似的嗅着鼻子,然后回过头朝着老宋点点头。
“你怎么样?”老宋再次去问祝子君。
祝子君小心翼翼的捧起金蚕,端到了脖子的领口处,金蚕扭动了两下,便朗朗跄跄的钻了进去。
“吧嗒吧嗒”窗户又开始响了,只不过并无先前那么激烈。
“咱们得想办法骗过它们!”宋老头说着话,猫腰来到了房门口。
就在这时我看见窗外闪过一条淡淡的影子,影子很小,虽说看不太清,但第一时间分辨出,那便是婴灵。
老秃驴摆手一挥,从他的袖口飞散出点点荧光,荧光在红线后面,立起了镜子一般的光墙里。
光墙里竟然出现了我们几个人的身形,“我们”或站或蹲,栩栩如生。
“这是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鬼能让我们看到幻觉,咱们也能让它们用个障眼法。”四眼压着嗓子,轻声的跟我解释道。
“这也可以?让婴灵以为我们还在现场,趁此机会,咱们赶紧离开?!”我看看那道光墙,再看看四眼。
“是这个意思!”
四眼刚解释完,宋老头已经打开了房门。
“憋着气儿,别呼吸,别破了那障眼法的气场,咱们趁其不备。”四眼又说道。
尽管我觉得有点窝囊,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欲攻先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四眼最后总结道。
我屏住呼吸,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回过头望了一眼,先前的那个婴灵,又从窗户飘过,然而它此时却是盯着那道闪着荧光的影墙。
我们蹑手蹑脚的出门,然后沿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下去。此时心里特别紧张的。因为迷惑鬼和迷惑人不一样,任何一个差池,比方说呼吸声重了,都有可能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阴阳平衡。
像蛇一样!
我突然有点灵物。蛇没有眼睛,看不见猎物,靠得是热感确定对方的位置,而鬼也是一样,它们有特殊的“器官”,能够用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感知”着我们。
我正在庆幸,就在这时留下却响起了脚步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楼道森森
脚步声很轻,我杯弓蛇影,早就草木皆兵,顿时不淡定了。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新“东西”还在楼下等着我们。
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婴灵。哪见过小孩的步子走得那么有节奏,更何况那些孩子连一周都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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