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是,便点了一根烟,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我疲乏的不行,倒不是体力,而是心累。从傍晚到现在,计穷力竭,耗尽心血,一旦放松下来,便觉得双脚发软。
在走廊里各自交代了几句,我们便各自散去。
回到房里时,竟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老婆连睡衣都没换,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床头的小灯还开着,她的手轻轻的搭在念念的摇篮床上,即使睡着了,还时不时的会条件反射的晃动一下摇篮。
我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我脆弱的心灵。
虽然我还是没有对她多透露什么,但想必她也已经有所预感,所以也格外的珍稀和念念的每一分钟。
我进了洗手间,才发现自己胡子拉渣、头发蓬乱,刚刚还嘲笑四眼,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我打开淋浴器,褪掉衣服,走进淋浴之下。蒸汽升腾,我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霭之中扶墙发怔。热水从我的头顶而下,很快地上便激起了一滩水。
我低着头,看着水滴如同走珠般此起彼伏,心里想琢磨点什么,但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冲刷了一会儿,直到皮肤泛红,我才剃须净身,要把身上的晦气一冲而尽。
等我擦干身子出来,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我站到床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又点起了一根烟。窗外伸手不见五指,今夜无星,浓墨一般的黑暗笼罩大地。
我吸了两口,把烟掐灭,然后坐到了床边,想了想,在老婆的额头亲吻一记,才熄灯躺了下来。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结果没多少时间,就已入眠。
可是我却不敢确定。
之所以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这个梦栩栩如生,就像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一样,以至于我都怀疑它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梦里的场景正是这间房间。现在仿佛有另一个“我”,从我的身体起身而出,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深夜的卧室会发生什么。
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房间里却闪着微弱的蓝色荧光。我觉得有点瘆人。遁着痕迹找去,却见这道荧光是从紧闭的壁橱里发散出来的。
紧接着,我便听见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仿佛有一个人正躲在壁橱里。
那是我的行李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竟然一直把它忽略掉了?!
壁橱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我紧张的说不出来。荧光在变亮,是一个木头盒子发出来来。
没错,正是顾大攀留下来的那个灵盒?!
自从从老家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被放在壁橱的行李箱中。
盒子悬在半空,就像有一个无形的人正在端着它行走。它“走到”我们的床边。然后盒盖竟然自动开启了。盒子里的光亮更为闪耀,就像放置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没过五秒钟,光亮化作了一道紫烟,从盒内钻了出来。烟在半空幻化成型,渐渐让我看得清晰。
我一惊。
原先见过的那个鹤发童颜的拇指老人又出现了。老人立在一片虚无之上,眉锁愁云,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和老婆。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拂袖一挥,只见他脚底生云,青云托着他慢慢的绕到了念念的床边。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卜具
幽兰的光辉,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四周仿佛有一张薄幕笼罩。在这个诡谲的环境里,开始我还有点恐惧。慢慢的就淡定下来。因为那个老者眉慈目善,不像是邪崇之人。他看上去貌似不会害人。所以我现在更多的是好奇。
拇指老人来到念念的床边,他背对着我,俯下身去,就像是爷爷在看孙子。
念念睡得很安稳。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正在盯着他。
我想朝前迈动一步,去看看老人究竟在干什么,可两只脚却定在原地动不了。不是重。还是轻,感觉整个身体都很轻,压根没法控制。
我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以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呢?
我看到的情节逻辑清晰,条理清楚,人物也同样逼真,与真实别无两样。
“喂——”我尝试着张开喊道。
可那个老者,并不回头看我。他伸出右手,看样子是要抚摸念念。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拇指老人,比我们了解更多内情。
“喂——,你在干什么?”我再次开口可是声音却传不出去,仿佛一道透明的隔音墙横在面前。
我吸了一口气,把音量放大了一倍,“你是不是能对我说些什么!” 无论我如何大声嘶叫,声波也只能在一个很小大范围内翻腾。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如同被幽静在一个隔绝的小空间里。明明看得见对方,却又无法和对方交流。
那个老人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念念的身上,而是重新直起了身子。
我也伸出手摆动,想引起他的注意。可那老人“嗖——”的一下便腾移到另一边。这时他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我。
突然间四目相接,我反而有些不适应,我们对峙着,过了一会儿,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嬅’不是一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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