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鬼板,便是僰人咒鬼的一种。僰人的对付这些山野孤鬼,习惯用一块楠木制成的薄木板,刻上天地日华,山水大河,以及这个民族特有的图腾鬼神,然后将鬼灵收集于内。深埋地下。而我们却在不经意间,将这些鬼板引了出来。
“你确定是这种东西?”那些木板噗噗的往上长,速度不快,但也没停下来,如同雨后春笋般,直往地上冒。 加之四眼的描述,还是让我不禁感到发毛起来。要知道,这一块块木板,实际上就是一个个死人啊。我们现在就像站在僰人的坟圈子里一样。
“这怎么会错,就是打鬼的,没碰上过,难道还没听说过啊。”四眼摆摆手回答道。
想想确实也是,这等同于研究国际关系的不可能不知道美国历史,虽然不深入,但这是“必修课”。“圈子”就这么点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我对四眼的知识储备还是很肯定的,但是现在,光会扯淡没有用,还得想出切实的行动来。
“咱们到底把什么放出来?”我指了指树下的那具河底男尸,肯定是它在兴风作浪,只有找到源头,咱们才能对症下药。
“先别管男尸眼睛里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而是那东西放出来之后,又把什么东西给招来了。”四眼并不理会我的建议,眼睛依旧盯着前方。
他这话说的有点绕,我有点晕,见他不说话,而是眉头紧蹙,便知道他还在想办法。我插不上嘴,只能兀自脑补着到底是何缘由。
我想了一会儿,似乎理解了四眼说这话的潜台词,以及现在他正在琢磨的事儿。这鬼板是僰人的用品,肯定不是张居正所为。照之前的推测,当年老张平定僰人的目的,是为了阻止鬼门,借着这个民族生炼婴灵兵。鬼板背后的鬼魂,并不是老张的目标。
其实,如果没有鬼门生炼婴灵兵这档子事儿,僰人这个民族,原本就会自己流散于外的鬼魂。
暂且称其为鬼将吧,我在脑海中自己分析着,鬼门派出了那个“人”,被称之为鬼将。
鬼将威逼利诱僰人的巫师,收集婴灵,自然也会收编,在此之前僰人的孤魂野鬼,两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要训练的正规军,而另一个则是收编的杂牌军。
等到张居正平定僰人,收了鬼将,封印在那个汉人尸体的眼睛里,自然不会将杂牌军放任自然,也一块将其“处理”掉了。
鬼将逃出了尸眼,婴灵兵因为被干尸宝所伤,一时间难以恢复元气,反倒是当年僰人自己的孤魂野鬼,现在现身出来。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如果我的推测靠谱,那么眼面前的这些鬼板看上去瘆人,但实际并不是什么狠角色?就像我们汉人的各式鬼魂一样,大部分并没有恶意。
我转头去看四眼,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四眼频频点头,他现在也在观察和确认,我的想法是否属实。
鬼板还在“长”着,也就是我们想事儿的这个当口,它们又长出了几公分,现在已经膝盖那样高。
“咱们还是要做点什么?”四眼摆摆手讲道,既然确认不了,也不能坐视不管。
“问题是咱们如何做呢?”我挠挠头不知所以然,别说僰人是几百年前的民族,就算当下还存在的少数民族,咱们都没法沟通,语言、习俗完全不一样,更别说对付它们的鬼了。
“试试吧,怎么也按照自己的路子来,万一这几个僰人会说普通话呢。”四眼挥手一摆,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坏境来。
因为跟着老宋和老和尚一起出门,所以我们带的物料反而不多,看这样子他这是要现场寻找东西摆阵。
我们所在的是个斜坡,四周矮灌丛,间隔着几米,便有一棵奇形怪状的树窜天而起。先前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再一看,看真是比较诡异。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我第六感告诉自己,僰人鬼板,会集中性的出现那么多在此地,并不是没有原因。
四眼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张开巴掌在半空,丈量着远处树与树的距离,再抬头看天,以及四周的山势,确定方位,嗅出阴阳流动之气,然后说道,“拣点石头过来,最好是表面光滑一点,不要棱角分明的。”
山野间砾石杂陈,我以为不是什么难事儿。真正落实到行动,才发现表面光滑的可不好找,又不是在河里久经冲刷。地上的石头全都毛毛糙糙,且凹进凸起出,“要不咱们河边捡一点?”我问道。
“不要,就在这泥巴地里挖!”四眼头也没抬,坚决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便跟着他,继续在地里刨石头。
幸亏我们有“大个儿”。它先是在一旁无聊的站着,见我们不搭理它,便在一边摇晃树枝自己玩儿。那树有大腿粗细,但却被“大个儿”摇的“花枝乱颤”,一副就要倒掉的样子。
那只小黑猴子,站在大个儿的边上。现在它应该知道“大个儿”虽然可怖,但也是我们一伙儿,而且它的个头和之前的所作所为,似乎本事不小,因而更能保护它。所以小猴子一直安静的待在“大个儿”的一边。
——这女学生虽然现在是猴样,但还保留着人的智商。
“喂,别在那调皮了!”我招招手,“帮着我们一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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